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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他不是蠢,只是聰明的不太明顯

青樓、鹿閣

朱鹿兒熟稔將從西域傳來的葡萄酒替莊墨斟滿,又給陳知安溫上一壺綠蟻、擺上幾碟小菜,微微屈身退出她的閣樓!

莊墨自打和陳知安廝混後。

逐漸也從那一肩挑起整個文壇的巨儒變成了青樓老酒鬼!

隔三差五便來青樓打秋風,連半枚銅板都沒掏過。

甚至每一次來,

他都要讓朱鹿兒或蘇燻兒研墨侍候,白白耽誤她們掙錢!

可她們依舊從未有過怨言。

因為莊墨是她們的老師

當年正是他洋洋灑灑一篇檄文,把拒女子入學堂的腐儒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又頂著流言蜚語,在長安城南書院,開了第一家接收女弟子的學堂!

這才讓天下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地自稱書生!

當年朱鹿兒和蘇燻兒家道中落前在城南書院入學,座師正是莊墨!

朱鹿兒退下後。

莊墨持筷拈起一片刀魚吃下,幽幽嘆息道:“知安,老夫好像從未和你道過謝!”

“謝從何來?”

陳知安也撿起一片刀魚。

將竹筷放在陽光下,筷尖兒的刀魚薄如蟬翼、晶瑩剔透,他知道這定是小清兒親自抄刀

如今青樓之中,除了他之外,只有小清兒有這麼嫻熟的刀法!

果然只見鹿閣外。

一襲青衫的李清兒正仔細擦拭殺魚刀上的油脂。

彷彿感受到他的目光,李清兒回頭朝他嫣然一笑。

這一笑,恰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頓時整個青樓都能聽到惋惜的嗟乎!

陳知安不當人子!

暴殄天物啊!

名動長安的花魁,竟叫他拐騙成了粗鄙的殺魚女!

陳知安不以為然。

只是看著李清兒腰間平平無奇的刀囊,心想讓老二打的刀,也應該快好了

“知安?”

莊墨筷子朝李承安眼前掃過,不滿道:“你渾小子和老夫喝酒,還敢分神?”

陳知安回過神來,不滿地瞪了莊墨一眼,冷笑道:“我是她們的老闆,對她們好些是理所當然的事,用不著你這秋風客來謝!”

“呵呵!”

莊墨臉皮賊厚,笑而不語!

又持筷吃了幾片刀魚,他搖晃著夜光杯,感慨道:“這次京察,果然如你料想的一樣,滿朝文武,數來數去,竟沒有幾個是乾淨的!

幸好此事被太子從中作梗攔下,不然依老師的性子,今日這長安城恐怕真就要人頭滾滾了!”

“畢竟有國子監的學生們參與”

陳知安笑道:“也就是時間太短,再久點,恐怕那冊子還得厚上幾分,保不齊你這老傢伙都要在上面落個名!”

言及至此,陳知安頓了頓。

端起桌上溫暖的綠蟻幽幽道:“而且,你也錯看蘇相了!

如果他真想殺個人頭滾滾,太子哪怕再瘋魔,又怎麼能阻止他的殺意?

畢竟他可是立儒術為道種的洞天境宗師啊!

當初只一語道出便破了西佛菩薩的佛法,他不讓太子開口,太子如何開的了口?”

莊墨眉頭微皺。

許久之後才沉吟道:“你是說老師故意隱而不發?”

“不然?”

陳知安嫌棄地看了莊墨一眼:“光是長安便有三百多個官員、近千衙門佐吏,歲末將至,把他們的頭砍了,誰來做事?

總歸人證物證俱在,頭什麼時候不可以砍?”

“是這樣?”

莊墨身為文壇巨儒,又是國子監大祭酒,在朝中影響力極大,但政治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