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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5 伯山何計

螞蟻,才總算聽到謁者傳他入見之聲,連忙打起精神來讓神情變得平和,而非一臉的煩躁或忐忑。

大帳中雖然掌燈,但光線仍然有些昏暗,李泰行入後勉強只見到宇文泰體格輪廓正伏桉批閱文書,便趨行至前叩拜道:“臣李伯山叩見主上。”

宇文泰並沒有即刻給以回應,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望下,語調頗有感慨的嘆息道:“李伯山,你還是我的臣屬嗎?”

李泰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驚,忙不迭免冠頓首於地並疾聲道:“臣才性或不堪長用,但心跡卻坦蕩可察,自得主上垂恩賞識、徵辟授事以來,忠勤自持,不敢貳念。雖不知主上因何生疑,但亦自知有罪,雷霆雨露俱是恩寵,臣具身以受!”

“你不知嗎?外事幾月,功過如何暫且不論,音容尚未至前,為你請授高位的書簡卻已經登桉!”

宇文泰講到這裡,聲音陡地轉厲,噼手直將一份文書摔了下來,又指著李泰忿聲道:“若干惠保素來以剛直稱,不作狂言妄舉,今卻力薦你出牧北州、欲奪李顯慶職,竟有非此不可之言。

真是可笑,關西事業乃我上下群眾戮力共造,何時哪處非得入國短年的輕率小子守禦不可?你來告我,究竟是憑什麼令我大將作此昏聲!”

李泰自不敢抬頭直視宇文泰,但只聽其聲言便可想象他眼下神情是如何憤怒,但卻並沒有因此而驚懼膽怯,情緒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最讓人無所適從的是搞不清楚形勢到底如何,但只要可見一斑,無論是好是壞,總能確定一個應對的目標。

眼下宇文泰的確是憤怒不已,甚至對若干惠都有遷怒,但明顯並不是為的此事,而是在找個由頭髮洩,大概從年初這口氣就忍到了現在,如今總算見到李泰,那還忍得了?

於是他便起身再拜、又作頓首,讓自己的姿態更恭謹,一直等到宇文泰不耐煩的又作喝問,這才答非所問的回答道:“臣今年未弱冠,勢位已達一品,若非趨義入關,焉能致此榮華?恩義著於此身,深知主上用恩高明,是故並不因此虛榮惶惶,安然待命,必可名實相當、身以報國。”

“狂妄!我亦謹慎謀事,未敢恣意於情,爾類憑何自誇不負?”

宇文泰聞言後又冷笑一聲,神態間對李泰仍是不滿不屑交雜,但也抬手示意他起身入席,眉眼間仍是疏遠,又開口問道:“既然已經歸國,蘇尚書處使人慰問沒有?”

李泰聞言後連忙點頭道:“歸後聽說蘇尚書臥養病榻,心內亦頗焦慮,有憾分身不暇,只遣家奴勤往探望,慰問疾缺。”

宇文泰聽到這話後,皺起的眉頭才略有舒展,語調也不像之前那樣生硬,只是嘆息道:“我與蘇尚書之間的情義,不必告你。但尚書屢屢向我稱讚你的才能,這才決定招用府中,幾番抬舉授事,皆有蘇尚書殷勤護持。他今體態不安,你如果無動於懷,那可真是有負薦恩了!”

這話仍是在敲打,李泰聽完後連忙又說道:“臣亦深感蘇尚書扶助關照,恩義所結、情動心肝,雖然不能代受其疾,但亦待時以報,凡有所需,義不容辭!”

“感恩不止聲言,終究還是要觀行動。若說需求,也的確是有一樁,只是不知你願不願意聽從。”

宇文泰講到這裡,又是一臉感觸的說道:“蘇尚書雖然已經疾病深重不能自理,但仍憂勞府事國事該託誰人,前曾向我進言李伯山才力可觀,或可代勞其事。我雖未盡信其言,但既見你,便略作轉述。”

李泰聽到這話,心中自是一驚,忙不迭避席作拜道:“臣年齒短淺,資望薄弱,安敢望此……”

“倒也不必這麼自謙,你雖年少,勢位已達一品,才性自有過人之處。蘇尚書所薦,也並非盡是虛妄之言。只不過你丈人前也強推力舉,想是對你別有期許。聽說你又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