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理，繼續琢磨自己的，過一會兒，又一陣明顯的醋味。

再瞧瞧，這個宮女碟子裡呈著倆糖醋蒜。

謝昭蹙蹙眉頭，一時也沒多問。又過一會兒嗅到酸味一回頭……正巧看見蘇子嫻過去了。

蘇子嫻端著一隻不小的託盤，裡頭有一碟是暗黃的菜絲，好像是酸筍；還有一碟是酸蘿蔔片，另還有一碗顏色濃重的酸梅湯……

這三樣擱在一起，那個味道別提了，謝昭定睛一瞧的工夫就被激得口舌生津了。

於是他把人叫住：&ldo;子嫻？&rdo;

蘇子嫻渾身一慄定住腳，硬著頭皮回頭福身：&ldo;陛下。&rdo;

皇帝信步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了，再度看看這三樣，問她：&ldo;這怎麼回事？給雪梨的還是阿杳的？&rdo;

&ldo;雪梨的……&rdo;蘇子嫻在他面前哪敢扯謊，低著頭覺得喉嚨裡發噎，&ldo;她……她有點暈船。&rdo;

&ldo;暈船？&rdo;皇帝眉頭一蹙就往裡去了，這下蘇子嫻慌了，在他身後追著喊&ldo;陛下&rdo;又不敢真出言阻擋。就這麼吭哧吭哧地追了一路，眼見皇帝到了臥房門前了，蘇子嫻心裡一橫邁到了他前頭，然後毫不猶豫地就跪下了！

皇帝挑眉睇著她：&ldo;怎麼了？&rdo;

&ldo;沒……也沒什麼……&rdo;蘇子嫻都快哭了，一邊是陛下大駕要進去，一邊是好友在裡面正演繹著什麼叫&ldo;儀態有失&rdo;，她跪在那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ldo;裡面……裡面的味道，不太好。&rdo;

謝昭想想，懂了。

他從蘇子嫻身邊一繞就過去了，推開門，果然一陣&ldo;不太好&rdo;的味道迎面襲來。

再往裡看看，窗戶大開著正通風，雪梨躺在榻上，整個人都癱軟了，一邊吃著酸蘿蔔酸筍酸黃瓜，一邊還忍不住要嘔一口。

阿杳很乖，阿杳在旁邊給她撫著胸口：&ldo;娘不難受！娘不難受！&rdo;

之後，幾個人往他這邊一看，同時傻眼了。

白嬤嬤和祁氏互相看看，而後都低下頭不敢吭聲。膽子小的豆沙已經跪下不敢動了，雪梨被晾在榻上一臉無助，見他皺著眉走近了，半晌才逼出一句：&ldo;抱歉，我……&rdo;

她猛地一彎腰又衝著榻邊的盆去了，不過什麼也沒吐出來。

謝昭嘆氣，打發豆沙叫御醫去，又讓祁氏抱阿杳出去，然後在榻邊坐下，摸摸她的額頭：&ldo;就是暈船？沒有別的不舒服？&rdo;

&ldo;沒有……&rdo;雪梨虛弱地搖搖頭，一邊攥著他的手腕就不想松，一邊又想轟他走，&ldo;小事，陛下別管了……&rdo;

&ldo;這麼久了，還要跟我客氣？&rdo;謝昭睇著她輕笑。

雪梨再度搖頭，先又抓了幾根酸筍塞嘴裡，才敢跟他說話：&ldo;不跟你客氣，但是實在……難看難聞！&rdo;

她真沒存跟他客氣或者怕他怪罪的想法，就是覺得讓他看見特別丟人，而且還給他添亂嘛！

&ldo;你去忙你的……&rdo;她把他往外推，謝昭氣定神閒地坐著就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