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查。但陛下……&rdo;

陛下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皇帝一點頭：&ldo;好，你去查就是了。查著之後直接帶人去允南，打聽打聽那年有沒有在朝廷收購茛紗茛綢的事上壓價或者虛報數量的。一旦查實，不管這人現在在何處做官、坐到了什麼位子上，著即革職查辦，你御令衛直接問罪。&rdo;

父母官眼看著百姓受災還只想著中飽私囊，他沒什麼留情面的理由。

衛忱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怔了會兒才說：&ldo;現有的證據是什麼？&rdo;

&ldo;雪梨在查六尚局的帳，那年茛紗茛稠的進出量明顯不對。&rdo;皇帝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放，&ldo;這不會只是宮中一處的問題，記檔的事，都是從收購之始就開始的。朕懷疑宮內宮外串通了一路，連帳面都做得難尋出岔子，不知坑苦了多少百姓。&rdo;

衛忱顏色一沉，抱拳：&ldo;諾。臣立即派人去辦，但能不能……&rdo;

皇帝看向他：&ldo;什麼？&rdo;

衛忱清清嗓子：&ldo;能不能讓子嫻今晚回府住？臣明兒一早再把她送進來。&rdo;

皇帝：&ldo;……&rdo;

九格院，雪梨和易氏越查越覺得，宮中各處的帳都是糊塗帳！

簡直了，其實這些帳冊有沒有都無關緊要吧？除卻容易查明的銀錢鮮少出錯以外，其他一切東西，從柴米油鹽到簪釵布匹，甚至管理嚴格的藥材，就沒幾項能對得上號的。

兩個人每天番完帳簿都能面對面揉著眼睛嘆好一陣子氣，然後再罵一會兒臨陣脫逃的蘇子嫻。

‐‐據說衛忱被派到外面查什麼事了，蘇子嫻就理所當然、光明正大地回府去料理家事去了，把她們倆扔在這兒自己應付這些讓人頭疼的爛帳。

如此一直到了臘月，新年將近。借著年味，煩心事可算可以緩一緩，阿杳近來可以不用讀書，錦書也回府了，雪梨和易氏也趁著這個讓自己緩了緩氣，每天上午翻兩個時辰的帳，下午易氏回府，她則陪孩子玩玩。

阿淙和阿泠已經十個月大……把近三歲的阿沅氣哭了好幾回了！

這天雪梨慵懶地睡了個午覺，起床之後悠閒地鑽進廚房去煮茶葉蛋解饞，十分糾結地花了一刻的工夫來決定是用大紅袍、明前龍井還是金駿眉茶，正思量著要不要把決定權交給銅錢呢，阿沅響亮的哭聲就又傳進來了。

&ldo;娘！！！&rdo;阿沅哭得一臉的眼淚鼻涕，小跑著進了廚房就撲到雪梨身上。

雪梨忙把他抱起來，看著這小模樣一邊想笑一邊給他擦：&ldo;怎麼了？你說說你，近一個月哭了幾回啦？比你姐姐還愛哭！你可是男孩子啊！&rdo;

這話其實多少有點唬人。阿杳是難得一見的乖孩子，說實話，雪梨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阿沅她們能像她那麼乖！

唉，她想想這個心裡還有點不舒服，總覺得阿杳之所以那麼乖，是因為頭兩年大人對她疼愛不夠。心裡裝著事的孩子才會懂事得那麼快，&ldo;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rdo;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個道理。

阿沅一聽被娘說不如姐姐，立刻把眼淚止住了，抽抽噎噎地指著外頭：&ldo;阿淙阿泠……他們不聽話！&rdo;

果然又是因為這個！

雪梨好懸沒當著兒子的面直接翻個白眼出來！

近來阿沅幾次哭都是為這個，回回都弄得雪梨哭笑不得‐‐哪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