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他揭開幔帳前喝了出來,雙目死死地盯著他扶在帳上的手指,一動也不敢動。
遲亦明笑音平穩:&ldo;你不說你是誰,我就只好看看你長什麼樣子,把救命恩人記住了。&rdo;
惠妃:&ldo;……&rdo;
這人……方才分明面對面說了好幾句話了,他都沒注意她長什麼樣?
惠妃禁不住揶揄著,手上一撩被子,到底在他揭開幔帳之前將頭矇住了。
遲亦明眉頭淺皺,大惑不解:&ldo;躲什麼?&rdo;
惠妃悶在被子裡,生硬道:&ldo;我救你一命,你又揭床帳又要看臉的,毀我清譽嗎?&rdo;
遲亦明微怔,默了會兒後重新將幔帳遮好,再外抱拳歉然:&ldo;姑娘恕罪,我……我是個粗人,行走江湖不知道這麼多規矩,冒犯了。&rdo;
他語中有分明的失措,惠妃在被子裡靜聽著而未作理睬,外面又說:&ldo;今天這事我不會告訴旁人的,姑娘不用為難。&rdo;
她在被子裡微一笑:&ldo;少俠知道就好。我要休息了,少俠去旁邊那間屋子吧,該有的東西都有。&rdo;
&ldo;多謝。&rdo;傳來的笑音稍有些窘迫,腳步聲很快遠去。
惠妃又過了一會兒才從被子裡出來,揭開幔帳看看,房中果然無人,連有人來過的痕跡都難尋到了。
‐‐門窗都緊闔著,甚至連那盆水都倒了。呈藥的瓷瓶規規整整地放在小櫃上,連順序都跟她拿給他之前一樣。
惠妃看了一圈後&ldo;撲哧&rdo;一笑。
規矩或許沒有,但這人可真不是個粗人。
翌日清晨,惠妃剛起床穿好衣服,門就被叩響了。
外頭說:&ldo;姑娘醒了?&rdo;
她悚然一驚:&ldo;你怎麼知道我醒了?!&rdo;
&ldo;呼吸不一樣。&rdo;遲亦明笑著解了她的緊張,進也不進來,又道,&ldo;我來告辭,順便求姑娘給我指個路。&rdo;
惠妃站在榻邊想了一想,俄而把小印從書架上取下來,在紙上一叩,從門fèng裡遞出去:&ldo;你拿著這個去前頭問蘭心悅心吧,她們兩個是我身邊的婢女,知道是我的意思,會告訴你的。&rdo;
&ldo;多謝。&rdo;又一聲笑傳來,遞出去的那張紙轉瞬就被從手裡抽走了。
惠妃伏在門fèng邊,看著他走向前院的身影,心突然跳得撲撲的。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沒開門再見見他,若說是執著於禮數規矩似乎也不至於,畢竟昨天都已經看過正臉了。
想了又想,大概……大概是怕自己看在眼裡拔不出來了吧。
他太像她從各樣話本中讀到的俠客了,年少輕狂放縱不羈,但又有些不同……
他更真實。突然而然地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了那個原本離她千里的世界。激得她心裡漣漪層層,既希望多看他一會兒,又實在怕再多看一眼就想永遠看下去……
這日之後,惠妃很快就靜下了心‐‐每日讀經抄經的,想靜下心並不很難。
但她沒想到她還會再次見到他,而且只過了小半個月。
這回他還是翻牆進來的,穿著一襲淺灰色的裋褐,髮髻束得整齊,躺在屋簷上等她。
見她回到後院來,他一躍而下,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