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聲道:“帶我出去!”
他的笑聲愈加刺耳,邊笑邊道:“如何?在這桃花源中睡上一覺是不是覺得特別舒服?”
我緊緊咬住下唇,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果然他是在耍我,他故意帶我來這裡,故意讓我去嗅那古怪的桃花,故意將我獨自留在此處整個下午,就是為了耍我?
“既然你醒了,那就走吧。”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語氣裡帶著笑意,上前一步欲攬住我的肩,我猛閃了一下,退開幾步,避掉他的手,怒目瞪住他隱在暗處的臉,嘶吼道:“你有病!!”
雨漸漸大了起來,退出了樹蔭,一會兒功夫前額的頭髮就開始淋下水來,眼睛模糊一片,是雨水還是淚水分不清了。
他再靠近我,將傘舉到我的頭頂,嘆道:“亂叫什麼呀,我哪裡有病?你睡的那麼香,我當然不能吵著你,怕你怪我擾你好夢呢。”說完竟又笑了起來,低低的嘻笑聲,聽進我耳內卻如將耳膜裡刺進了一根針。
我再往後退了一步,怨氣爆起,很想罵他質問他,張開嘴未出聲,卻先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捂住鼻子,感覺上半截衣服已經溼透了,水氣滲進面板陣陣寒意。
“著涼了?”他又將傘往我頭上挪了挪,眼睛黑亮直盯著我,“一個女兒家怎麼能在野地裡睡覺呢?若是著了涼可就真的有病了,嘻嘻。”裝傻中帶著嘲諷的語氣噎得我全身發抖,口中卻半句駁斥的話也說不出來。憤怒無處發洩,腦中一激動,我恨得緊攥起拳頭,直對著他胸口用力捶了過去,“砰”地一聲,他躲也未躲,任我捶過,馬上誇張的捂住胸口,嘴中假惺惺地“啊!”了一聲,嘻笑著道:“下手真重,打過了,能走了吧!”
走,是要走!先走出這死谷我與他算帳不遲。我不再說話,悶悶跟在他身後,被他左手一把扯住胳膊撈在了身旁,右手握傘柄側在胸前,遮住我的腦袋。我掙了兩把,無奈他拽的死緊,只好由著他將我拽到石壁前,我斜眼看他,方才已摸過一遍,全是實壁,我就不信你能變出路來,只見他歪著腦袋瞅了瞅草叢,向左橫跨了幾步,伸手扒開草叢道:“出去吧。”見得那暗墨墨的瘦人巷現在眼前,我能做出的表情只有瞠目結舌!結巴道:“你怎會……我怎麼沒有找到?”
他放開我的胳膊,從背後推了我一下,嗤笑道:“你太笨了啊,快走!”
一刻也不願多留,那白日美倫美奐的桃源地已成了我的噩夢,急步走出巷道,再不願回頭去望一眼那恐怖的所在。
出了死谷,雨愈來愈大,鵲橋相會已經到了要分別的時刻了麼?那一滴滴雨是否就是織女一滴滴淚?濃情七夕,多麼美好的日子,多少痴情男女在這一天互訴衷腸明瞭心意?而我,不但斷了情夢,還被一個混蛋男人惡意戲弄,心情又何止是鬱悶。
他出來後便不由分說將我攬在身側,大手看似輕搭著我的肩膀,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幾次欲閃都被他隱隱的力道給扒了回來,口中不忘諷上一句:“想淋出病來博取同情?”這輕佻的舉動讓我極為不滿,我們還未熟到可以勾肩搭背吧?我們還有帳要算,有難要責,假意友好有何意思!
彎彎繞繞走了許久,終於踏上了來時的那條直徑,走至將到出口,遠處煙雨樓的燈光已能看見,我長出了一口氣,認識路了。停下腳步,我衝著肩膀使勁一推,打掉了他的手,側身望住他,目光有沒有噴火我不知道,但心裡的火卻是噴了!雨打在油紙傘上,披瀝啪啦響聲不斷,他唉嘆了一聲站定,道:“你是不想回去吃飯還是預備讓我揹著你出山?”
我咬牙質問:“你為何要將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哼哼,你不是喜歡那處麼?睡的又那麼香,當然讓你多享受一陣。”他語氣可惡。
“你存心的是麼?你知道那花有毒香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