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眉立刻應聲道:「娘娘有什麼囑託,儘管向民女吩咐就是,民女定然義不容辭,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亦可。」
夏靈瞬見她極為正式,莞爾道:「吳小姐之才並不遜於男子,智謀更是出眾,所以我便想著託吳小姐為我辦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在別人看來或許是有些瞧不上眼的,就怕吳小姐不願意。」
吳眉並不在意,只是爽朗應了下來:「娘娘說就是了,民女必定竭盡全力。」
夏靈瞬認真地開口道:「我想讓你替我去江南經商。」
等到宮人將吳眉送走,婁素珍才似是感嘆,道:「這位吳小姐當真是一名奇女子,為了報仇這般的隱忍籌謀、通曉大義,雪冤後又能如此痛快,倒有些像那些話本子裡快意恩仇的俠客了。」
夏靈瞬有些好笑,道:「看來素珍姐姐是寫話本子上癮啦。」她見婁素珍有些不好意思,又道:「能像她這樣灑脫與隱忍都有的也確實是少數,換做是別人,未必有這個勇氣去狀告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婁素珍微微一愣,不由垂下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夏靈瞬見她忽然不說話了,有些奇怪地開口道:「素珍姐姐,怎麼了?」
婁素珍回過神,急忙道:「沒什麼,妾身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說到這裡笑了笑,道:「夫君給妾身寄信來,裡面還夾了一封先生的信,說是明年初春若是閒暇,要來京中探望妾身與橄兒呢。」
夏靈瞬愣了好久,這才意識到婁素珍口中的先生是誰。
不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寅唐伯虎嗎?
張府內,宋氏身邊的丫鬟芷秀將張延齡的一眾妾室送走了,這才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妾室,平日裡不見得有多尊重夫人,如今才跑到夫人面前哭著鬧著,說自己這也缺、那也缺……要不是奴婢下了狠話,要是她們再不聽話就與之前那些奴僕一併發賣了,她們早就鬧翻天了。」說完,她拿起火鉗捅了捅火盆中已經漸漸暗淡下來的炭火,在昏暗之中哈了一口氣。
如今張延齡的爵位被皇帝收了回去,建昌侯府自然也不能再住,張延齡以及家中妻妾便被趕了出來,除了一些妾室的體己和宋氏的嫁妝,什麼都沒能帶出來。
好在張鶴齡雖然周轉不開,但也能給弟弟一處落腳的地方,張延齡和一眾妻妾奴僕便在這不大的院落安置下來,可除此之外他們一無所有,張鶴齡也被沒收了不少家產,不能施以援手,張延齡一家上下只能勉強度日,以前家中的奴僕也都被發賣了,可妾室眾多,張延齡又日日飲酒,當初帶出來的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宋氏嘆了一口氣,道:「我早就想過這些了……但妾身如浮萍,她們也不過是想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罷了。」
「可是家中的東西都已經被拿去充公,再滿足她們那些無力的需求,馬上就要揭不開鍋了。」芷秀嘟囔道:「那些女人都把主意打到夫人的嫁妝上了,這成何體統啊……」
「我還剩什麼嫁妝?這段時間想必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那些傢俱妝奩也早就丟擲去了吧,」宋氏見芷秀不說話,抬頭望了望屋外陰沉的天色,道:「他還在喝酒嗎?」
芷秀嘆了一口氣,道:「是啊……」
宋氏起身道:「走,去看看他。」
芷秀急忙攔下宋氏,道:「不行,萬一他要是又發酒瘋,如同之前那樣打夫人怎麼辦?夫人絕對不能去!」
宋氏拿起桌上的錦囊,道:「不會的,他哪裡喝的醉?只怕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她見芷秀似乎還是不大讚同的樣子,揚了揚手中的錦囊,第一次露出笑容,道:「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夫人了。」
芷秀眼睛一亮,激動地看著宋氏。
宋氏去了張延齡屋裡,剛一推門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