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毒辣的日頭不見減弱,屋外的蟬鳴依舊聒噪。樓上那間房仍然沒有動靜,然而房頂卻悄然竄上了幾隻伺機而動的老鼠。
四名黑衣人尋好位置後圍成一圈,領頭的那個做出倒數的手勢,三、二……
「這麼熱的天氣,各位竟還裹得這般嚴實,不如在下請各位喝杯涼茶如何?」
手勢還停留在「二」的黑衣人渾身一緊,眾人齊齊朝出聲之人望過去,只見一位雪衣白裳的翩翩公子,手持一把長劍站在他們身後的房簷上,出塵若仙的面龐上掛著抹和柔溫順的笑。
第21章 震驚
眾人皆是神色一凜,互相對視一眼後齊齊向他攻過去。長劍霎時出鞘,眾黑一白在屋頂上打得難捨難分。
邢川使的是正宗的飛鶴劍法,那泛著寒光的劍身最頂上還刻有飛鶴山莊的蒼龍標誌,那些黑衣人在與他過了幾招之後,便立刻發現了他飛鶴弟子的身份。
「等等!」為首的那人猝然叫停,隨即扯下面巾拱手道:「想必閣下乃是飛鶴弟子,我等乃是浮屠觀弟子,既然同為正派,便應同氣連枝,還望閣下勿要幫了那魔女。」
雖然印象不是很深刻,但他依稀記得那人的面孔,好像的確在浮屠觀裡見過。
還不待他說什麼,不遠處驟然傳來一陣朗笑聲,他們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左玄裳坐在對面的圍牆上,一腳踩著瓦片,一手擱上膝蓋,笑得張狂又恣意。
「堂堂正派弟子,竟也會做趁火打劫之事,想必祝鴻文一定跟你們說,我傷得很重吧?」她眼底的不屑與輕慢好似那盛滿了水的瓷碗,嘩啦啦地漫了一桌子。
黑衣人惱羞成怒地將她一指,喝道:「你休要猖狂!我等殺你便是為民除害,趁火打劫又如何?世人只會在乎你死沒死,有誰會在乎殺你的方式?」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可惜這舌頭,是再也沒有用了。」
話音剛落,眾人便感覺後背一陣陰風吹過,回首一看,池墨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四個人反應極快地立即分成兩派,一派拖住池墨,一派去刺殺左玄裳。
她揚著抹陰笑看著眼前的劍尖靠近,正欲出手時,身旁一抹白色的身影卻突然沖了過來,替他擋住了那兩人的攻勢。
「閣下,你可是飛鶴弟子!你這是做什麼?!」那頭領滿目的不可思議。
對於他們的詰問,邢川面上並未露出絲毫心虛,反而堂而皇之地道:「正因為在下是飛鶴弟子,才更要阻止你們。若在下對你們的行為袖手旁觀,漠然置之,實在有違師父所教俠義之道,無顏面對恩師。」
身後的左玄裳聞此言微微一愣,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那人。此前他言行舉止一派世故圓滑,卻未曾想到,他竟還會有如此不知變通的一面。
有趣,真是有趣。
那兩名黑衣人想必是從未見過如此耿直之人,一時之間氣得說不出話來。二人對視一眼,乾脆朝他攻過去,將他一起解決算了。
兩派人馬皆陷入了纏鬥,唯有左玄裳仍坐在圍牆上,優哉遊哉地觀摩著這場好戲。
也不知來回過了多少招,已到落日熔金,百鳥歸林之時,他們仍未分出個勝負來。哦,不,應該說是邢川他們仍未分出勝負來。
池墨早已將那兩人變了兩具直挺挺的屍體,現下也只有邢川還在與剩下那兩人打得火熱。
倒也不是他武功低弱,左玄裳曾同他打過一次,他那手飛鶴劍法極其漂亮,可今日就是怎麼也不使出來,對付他們的招式遊刃有餘卻又毫無殺意。
想必同為正派弟子,心裡到底還是存了善意的,只想將他們勸退,卻並不想殺了他們。
了無趣味。
左玄裳漸漸面露不耐,光是午覺就已經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