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

譚正紀開啟保溫瓶盛出一晚粥要喂單青，單青接過，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雷磊在這裡，她必須顧及到他的丈夫，以後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她必須做好現在，儘管雷磊的反應是那麼讓他寒心。她沒有看到的是，譚正紀伸手想喂她的時候，雷磊欲抬起的手，以及在她接過碗時，他壓抑著不想表露卻還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譚正紀卻是把譚正紀的緊張看在了眼裡，雖然只是那麼匆匆一瞥，但是男人往往更能懂得男人情緒的變動。

單青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粥很香，入口細膩香甜，可最大的缺陷就是那是譚正紀做的，她不能當著雷磊的面把他做的粥享受般吃下去。粥清甜，只是她滿嘴苦澀。在實現模糊之前，她不再去想譚正紀，也不再去想雷磊，她分不清誰是誰，依稀知道他們都曾給過她快樂，都給過她叫做幸福的感覺。

“檔案你看過就毀了吧，留些照片就行，你打算怎麼解決？或者我幫你辦。”

譚正紀看單青放下碗，背對著雷磊繼續之前的話題。單青正打算說不用，沒想到雷磊這次居然開口了。

“不用，那件事等單青好些了我會解決。”

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激怒了一邊的單母。

“等？等你解決？你要是真能解決，單青她現在至於躺在這裡嗎？至於小產嗎？我有這麼種病，想讓女兒嫁得好，不用過得像我一樣累，可是你……你知不知道一次小產對她的傷害有多大？我做夢都怕單青以後會和我一樣！你……”

單青從床上起來抱住母親，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那兩次病魔的襲擊，還是在母親的心裡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那時候也是，她總擔心單青也會有什麼不好，一有些小問題就催著她去醫院做檢查。那時候醫生說小產對子宮頸的損傷更容易病變，單母自己也是有過小產經歷的人，這一次單青的流產成了她心裡的毒瘤，總是擔心以後。

單青懂她的擔心，這一次換在她的身上，母愛使然，擔心害怕心疼又豈止是放大了幾倍。

譚正紀看向站在床邊呆怔住的雷磊，扶住站立不穩的單青將兩人都扶到床邊坐下。看母女兩相擁著流淚，他忽然就後悔起來，他只是想讓她好。

第三天的時候，單青要求要出院。單母堅持要接她回孃家，雷母好言說回雷家也是一樣的，她總會好好照顧，可是單母卻是不同意。單青心裡煩躁，還是安慰兩位老人，決定就回公寓。這下單母和雷母都急了，異口同聲地說不行。雷磊看著單青，對雷母說：

“就回公寓吧！公司這幾天也沒什麼非我不可的要緊事，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這次不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雷磊對於單母的厲言責備並不解釋，用沉默承認了這次的過錯。

單青是病人，一切都還是依著她。在醫院這個地方多口舌，進進出出來探病的，譚正紀、袁樹業、單母、徐毅……同事和親戚，吵吵嚷嚷讓她的神經處於緊繃，別提養病了，就怕到時一躺就是個把月。

單青看著家裡熟悉的擺設，心裡的沉重驀地就減輕了。雷磊抱她上床休息，等大夥都散了，雷磊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兩人目光相對卻誰也不開口說話。

還是雷磊先打破沉寂，俯身親吻單青的唇，伏在她的肩窩細細地喘氣。單青在感受到雷磊呼在她頸邊的氣息事淚溼眼眶，心下所有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擁著雷磊的背嗚咽出聲。

“對不起……蓉蓉……是我不好……對不起……”

雷磊把臉埋在單青的肩頭，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表示自己深深的愧疚。怎麼會不痛，如果當他看到單青倒下的時候他還沒有太大的疼痛，可是當她看到她第二次摔倒，白色的西裝褲染上了鮮紅的血跡，他真的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