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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平根本就沒有聽。他當時真想把這位好人打蒙,坐到他的座上,抓著方向盤,加大油門。汽車在一段最近剛鋪了石子的路面上顛簸著。一輛蒸汽壓路機停靠在一邊。兩點四十分。

&ldo;這裡是勒佩萊。&rdo;司機說道,&ldo;您看我們走得不錯吧。&rdo;

村莊一閃而過,計程車到了朗布依埃。兩點五十三分。羅平甚至在汽車尚未在車站停穩之前就把錢塞進了計程車司機的手中,然後一跛一跛地跑了起來。

兩點五十四分。他買了一張頭等車票。在特別快車剛在彎道上露面時就走到了月臺上。

&ldo;因為我們的少校旅行是享受減價待遇的,&rdo;羅平推斷著,&ldo;他就決不會在三等車廂裡。我應該到二等車廂或頭等車廂去找他。&rdo;

火車很長。他在最近的一節車廂上了車,穿過車廂和摺篷,他在尋找費利西安&iddot;多夏安。車上乘客很少,沒有一個像少校的。他走到頭等車廂,突然在列車的首部站住了。多夏安就在這裡。獨自一人呆在車廂裡,他在睡覺,頭垂到了胸前,軍大衣半敞著。羅&r;平把門推向一邊。進去後坐到了他的對面。

&ldo;是費利西安&iddot;多夏安先生吧?&rdo;

他俯下身子,嘴角上掛著極友好的微笑。車子的顛簸使軍官的腦袋搖晃了起來。軍大衣敞得更開了。制服上裝上染了血。羅平馬上就明白了。多夏安已經死了。心臟的地方捱了一刀,制服的兩粒紐扣之間劃著名的細細刀痕證明瞭這一點。

處於這種情況下,羅平知道,一定要保持高度的冷靜。他沉著地朝車廂走廊上望了一眼。外面沒有一個人。車廂在特拉普排程站的軌道上顛著。很快就要到凡爾賽了。沒有時間好浪費了。他又回到了死屍旁,用扒手般靈巧的手指搜著死者的身。在錢包裡,有一封信,摺疊的幾何形狀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來。可憐的人,他也收到了一隻小紙船。他驚愕地開啟它,看到:

該輪到你走啦。

這一次,事情的發展結果很悽慘。像蒙代伊一樣,軍官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威脅的嚴重性,否則他肯定會在給伊莎貝爾的信中有所暗示的。這兩個人的無憂無慮的行為舉止,並非不令人感到奇怪,他們對已經十分明顯的恐嚇掉以輕心了。其中有些事情是無法解釋的。他們這兩個人,本應該扔掉這滑稽的紙張的……難道蒙代伊在宣告他沒把這恐嚇當一回事時,是在撒謊嗎?因為最終,他把這封信放在了資料夾中。而多夏安卻極認真地把它放到了錢包裡。兩個表兄弟恰恰是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會面了。是巧合嗎?……

羅平把信又放進錢包裡,把錢包又放回死者的口袋中,然後把軍大衣的對襟往一塊兒扯了扯。他忙乎著,同時密切注意著自己身後發生的一切。但是沒有一個旅客露面。他重新關好包廂的門,走到另一節車廂去。此時車子快到凡爾賽了,速度也已經減了下來。最起碼的謹慎告訴他應該在這兒下車。真遺憾!多好的機會,可以在蒙帕納斯火車站看到怪異的小姐的機會失去了。她每週一,是要跟姐姐一塊兒吃奶油果子餅的。

第五章 羅平的調查

剛到勒芒車站一會兒,羅平就在車站餐廳裡一邊吃早餐,一邊看他在蒙帕納斯買的報紙。一件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一名軍官在四百一十二次特別快車上被殺》,這是《日報》的標題;《晨報》的通三欄的標題是:《悲慘的特別快車》,而《小巴黎人報》的惹人注目的標題是:《神奇的、血淋淋的小紙船》……早晨的旅客們聚集在車站餐廳裡,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開啟的報紙,仔細地看著車廂的照片和倒黴的多夏安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