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寶座,父殺子,子弒父,兄殺弟,弟弒兄,太過殘酷了。如果每個人的心思都能單純一些,平淡一些該多好,俯視天下固然威風,但是高處不勝寒,成為了孤家寡人,失去了快樂,變成心冷如鐵的人,值得嗎?只是吾非魚,不知魚所樂,她追求的是安逸,平淡,而別人不一定這麼想。
易明嘴角微揚:“在想什麼?”
“沒有……”阿語的視線融入黑暗,喃喃著:“今夜太安靜了。”
“也許這是暴風雨的前兆。”易明深有同感。
阿語的心緊了緊,收回目光:“那怎麼辦呢?捲土重來的話,勢必會更猛烈吧?”
易明望著遠山:“我已經讓快手李和胖子保護你娘,至於蕭綺月,他們是不會對她下毒手的,而你,就跟著我。”
“我在想,如何說動我娘和元香先行,如果她們不在,我們的行動會方便很多。”阿語悵然道。
易明哂笑:“如果是那樣,你也一併走得了。”
阿語大眼睛眨巴眨巴:“為什麼?”
“你嫌她們是累贅,你自己難道不是嗎?”易明笑道。
阿語不服氣道:“我當然不是,我能自保的,你不必管我。”
“就憑你才學了幾天的內力?”不是易明要嘲笑她,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別小瞧人好不好。”阿語嘟噥著,赤炎教的步法,她已經都學會了,正愁沒機會施展。
易明唇邊的笑容突然消失,神情變得凝重,目光如寒芒投射與遠方。
阿語心頭一陣,側耳細聽,風中,有輕微的聲響,如蜻蜓點水,很有節奏的起落……漸漸的向客棧聚攏,夜的黑,林的密,掩住了他們的身影,卻遮不住那細微的腳步聲。
易明一把拉起阿語,急促道:“下屋頂。”
就在易明帶著阿語飛下屋頂的瞬間,幾道疾矢鏘鏘落在了屋頂上,咔咔,黑瓦應聲碎裂。
“備戰!”易明簡單明瞭的下了指使,霎時鏢局的弟兄們抄起了傢伙,各自就位。
蕭綺月開門出來,臉色煞白,看著阿語和易明。
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也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怎麼啦怎麼啦?”
“回屋。”易明回頭一瞪,冷聲喝道。
蕭綺月趕緊轉身回房,嘭的把門關上。掌櫃的看易明滿面殺氣,嚇的兩腿發軟,帶著哭腔道:“可別拆了我的客棧……”
易明長劍噌的出鞘,冷冽的殺機如風捲殘雲,激盪開來。阿語覺得自己的衣裙都飛揚了起來。
掌櫃和夥計嚇得啥也不敢說了,抱頭鼠竄,客棧大堂內,立時只餘易明和阿語。
“如果他們用火怎麼辦?”阿語擔心道。
“不會,蕭綺月還在客棧裡,他們不敢。”易明篤定道。
“你也回屋去。”易明冷冷的說。
阿語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讓我跟著你嗎?”
“現在不行了,來人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無暇分身。”易明的目光始終盯著客棧的大門。
好吧,看著易明緊蹙的眉頭和那凝重的表情,易明所言非虛,阿語乖巧的跑上二樓。
“小姐,快進去,今天恐有一場惡戰。”胖子鄭重道。
阿語並不急著進房:“我看看再說。”
胖子急道:“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阿語撇了撇嘴:“我知道,看情形不對,我會躲起來的,你不用擔心我。”
胖子腹誹著:我的小姑奶奶,這裡誰都可以出事,唯獨你不可以,我不擔心你還擔心誰啊!
“嘭”的一聲巨響,客棧的門板碎成了木屑,四下飛濺,隨即一陣箭雨射進了,易明凌空翻身,手中長劍一抖,銀色的劍芒如滔天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