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就剩六嫂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六哥生前最疼六嫂,所以,遠赴荊州、青州上任都帶著六嫂,按說,六哥該讓六嫂留在安陽替他盡孝道的,六哥這麼疼六嫂,一定不希望他走後,六嫂孤苦無依,再說,衛先生人品相貌才華都無可挑剔,最重要的是對阿語好啊!原本就有師徒情分在,師傅如父,要是事成了,衛先生一定會將阿語視如己出,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姻緣,他真心為六嫂和阿語著想,就十分迫切的希望能促成這件好事。
“衛先生這趟遠行多久能回?”阮文清給衛先生滿上一杯。
衛胥看到杯中滿酒就有些犯怵,那日他喝多了,連袍子都掛破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人坐在他身邊,真的看不清楚,像是做夢一般,但是頭腦裡僅存的一絲清明讓他意識到,那人是俞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很想很想把埋在心裡的話告訴她,最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完全不記得,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屋子裡只有商予在陪著他,但袍子上破了的一角已經縫上,針腳細密,暗合錦緞上的顏色,紋路,不仔細看都瞧不出來。他問商予是誰幫他縫補了袍子,商予這廝還學會了跟他打馬虎眼兒,說什麼他進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哪知道是誰縫補的,末了還問他,先生您覺得會是誰呢?恨的他差點給商予一個爆栗子。他當然知道是誰,俞氏替他縫補衣裳,他打心眼裡高興,可問題是,他有沒有對俞氏酒後吐真言呢?若真說了,俞氏會不會惱了呢?可是,後來看俞氏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她是知道了故意裝不知道,不想破壞眼下這和諧的氣氛,還是她根本就沒存這樣的心思,所以置之不理呢?種種猜測困與顧慮困擾著他,百般糾結,他不敢找阿語去問,提都不敢提。
“九老爺,這酒我實在是不敢再碰了。”衛胥訕訕道。
“誒,那怎麼行,男人總得會喝幾口,這酒量也是靠練的,醉一次酒量就長一分,沒事沒事,我先幹了,您隨意。”阮文清舉起酒杯一敬,來了個一口悶。
衛胥以前與人打交道,大多是飲茶,碰上談得來的知己好友,也會小酌幾口,但大家都很隨意,會喝的多喝,不會喝的抿幾口也沒關係,所以在酒桌上的經驗少的可憐,上次也是這樣,阮文清就很大方,總說先乾為敬,加上阿語帶著思超思越來添亂,所以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本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今晚無論如何不喝酒了,可是阮文清故技重施,他還是一點辦法沒有,不喝吧!太駁人面子,況且阮文清是俞氏的九叔,得罪不起,喝吧!又怕醉,真真是苦惱。
無奈,衛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說:“阮九也不必擔心超哥兒和越哥兒的學業,我已經安排好了,我遠行期間,會另請一個樂師過來教他們。”
“讓先生費心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先生這次遠行可是回鄉探望高堂和夫人?”阮文清繞著彎子問道。
衛胥笑嘆道:“我爹孃早些年就不在了,至於夫人……我至今尚未娶妻。”
阮文清心中一喜,故作驚訝道:“先生一表人才,又有這等高超琴藝,天下盛名,緣何還不娶妻呢?”
說起這事,衛胥的心情變得低落起來,嘆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套不出話來,阮文清也不氣餒,反正已經證實了一件事,衛先生沒有妻室。
“那先生有沒有想過找一個?成家立業乃人生大事,先生功成名就,再配上一段美滿姻緣才算圓滿。”阮文清蠱惑道。
衛胥聞言,心念一動,阮文清今日怎問他這些?莫不是……不管阮文清是不是有他意,趁此機會透露點資訊給他也好,便微哂道:“美滿姻緣那是那麼容易找的,我是不介意什麼才貌家世,只要投緣就好,怎奈一個緣字可遇而不可求啊!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仍未娶妻的緣故,要找一個情投意合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