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他憔悴了許多,頭一直不敢抬起來望朱茵洛。
郡主府的車伕拉來了一輛馬車,是朱茵洛吩咐要今天早上送朱懷義回府的。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肩膀,朱茵洛揮了揮手,讓馨兒和一夫都退下,讓她與朱懷義單獨相處一會兒。
看到身旁的人都退下之後,朱懷義的臉色顯得愈加緊張了起來,雙手不安的絞著,神情慌張的雙腳不安的動著,有著隨時想要逃跑的慌亂。
觀人入微的朱茵洛,一眼便瞥見了他的動作,忍不住在心底裡譏諷一笑。
她向前走了兩步靠近他,他因為害怕,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敢與她靠近太近,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輕笑著看著他最後一次問:“二弟,你還不願意對我說實話嗎?”
聽了她的問話,朱懷義立刻又沒有聲音了,他垂著頭,手指著摳著自己的指甲,死死的咬緊了牙關,半晌也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忽地,朱茵洛自嘲一笑,覺得自己還是太過仁慈,還想著他還念著一絲往日的姐弟之情,會向她坦白。
罷了,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末了,她才冷淡的側過身,斜眼睨他。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再多問,只是……懷義,我們兩個的姐弟之情,從這一刻開始,一刀兩斷,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喚我三姐,而我……”她絕情的補了一句:“再也不會當你是我二弟!”
她冷絕的話,還有她眼中的那抹無情,刺眼得讓朱懷義不敢直視她。在朱茵洛說出他們二人姐弟之情一刀兩斷時,他的心痛,不是假的。
明明,他是很恨她的,可是,聽到她這般無情的切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為什麼又會心痛不捨?
但是,他又明白,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也不會原諒他。
他垂著頭,緊緊的握住雙拳,鼻尖微微酸澀,有陌名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滾落。
但是,他沒有讓朱茵洛看見,他低著頭,緩緩的向朱茵洛點了點頭,冷淡的吐出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
說罷,他轉身走向馬車。
身後是朱茵洛仍帶有希冀的目光,他沒有轉頭,也沒有讓她看到他的心痛和後悔,然後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沉重的走向馬車,直接躍了上去。
馬車的木板,阻隔了他的視線,在馬車內,他用力握緊了雙手,要努力剋制才能壓抑下他欲掀開車簾向她解釋的衝動。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
看著朱懷義乘坐的馬車,一點點的駛離她的視線,朱茵洛感覺自己的心更沉重了幾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情的,今天跟朱懷義斷絕了姐弟的關係,她卻感覺自己原來還是很重情的,否則,她就不會這麼不捨了。
胸口處一陣沒悶,讓她一陣的喘不過氣,身子在空中顫了顫,手捂著胸口往回走,才剛走了兩步身子搖晃得更厲害了。
雙腿一軟就要倒下,兩隻有力的手臂突然扶住了她,關切的聲音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讓你不好好休息!”
她舒服的靠著他的胸膛,聞著屬於他的獨有的男性氣息,汲取他身上的力量,心裡特別安慰。
“懿,經過了今天的事情,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他把她扶到榻邊坐下。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嘴角掛著抹自嘲的笑,然後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志向遠大,我也明白你的抱負,所以,你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決定……放你走!”
他愣了一下。“洛兒~~”
“明天吧!”她咬牙又補充了三個字。
楚靖懿留在郡主府裡,只是暫時的,他一定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