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遠方的人遙望著模仿他們,怎麼能夠處在賢人的地位,卻去做出平民的行為呢?那些忙著謀取財利,常常擔心窮困的想法,是平民的意向;忙著尋求仁義,時常憂慮不能教化人民的打算,是大夫的思想。
“在大夏。有一本叫《周易》的書上說:‘揹著東西又坐車,招致強盜的到來。‘乘車是說處在君子的地位,負擔東西是小人的事情,這就是說,處在君子的地位。卻做出庶人的行為,他的禍患一定會到來。如果處在君子的地位,做君子應當做的事,那麼,除了像公儀休在魯國做宰相那樣,就沒有別的可以做的了。”
聽著朝鳳的話,莫離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道:“三王的教化,最初各不相同,卻都有不足,有人說道是恆久不變的,這兩種說法意思,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這兩種說法,都有自己的優點。《春秋》推重統一,認為這是天地永恆的原則,是古今共通的道理。如今老師所述的道理,彼此不同,人們的議論也彼此各異,諸子百家研究的方向不同,意旨也不一樣,所以處在上位的人君,不能掌握統一的標準,法令制度多次改變,在下的百姓不知道應當怎樣遵守。”
朝鳳看看莫離,然後不疾不徐的開口分析道:
“君主的原則,以靜退為貴。不親自操持事務,而知道臣下辦事的拙和巧,不親自考慮事情,而知道臣下謀事的福和禍。因此君主不多說話,而臣下就要很好地謀事。不作規定,而臣下就要很好地辦事。臣下已經提出主張,君主就拿來作為憑證;臣下已經作出事情,君主就拿來作為憑證。拿了憑證進行驗核,就是賞罰產生的根據。”
群臣陳述他們的主張,君主根據他們的主張,授予他們職事,依照職事責求他們的功效。功效符合職事,職事符合主張,就賞;功效不符合職事,職事不符合主張,就罰。明君的原則,要求臣下不能說話不算數。因此明君行賞,像及時雨那麼溫潤,百姓都能受到他的恩惠;君主行罰,像雷霞那麼可怕,就是神聖也不能解脫。
所以明君不隨便賞賜,不赦免懲罰。賞賜隨便了,功臣就懈怠他的事業;懲罰赦免了,奸臣就容易於壞事。因此確實有功,即使疏遠卑賤的人,也一定賞賜;確實有罪,即使親近喜愛的人,也一定懲罰。疏賤必賞,近愛必罰,那麼疏遠卑賤的人,就不會懈怠,而親近喜愛的人,就不會驕橫了。
“所以當今之時,能除私慾趨國法的,就會民安而國治。能除私行,行國法的,就會兵強而敵弱。所以明察得失,有法律制度的,加在群臣頭上,君主就不會被狡詐虛偽所欺騙;明察得失有衡量標準的,用來判斷遠方事情,君主就不會被天下輕重,不一所欺騙。”
一邊細細地想著當世的情況,朝鳳一邊分析起形式來了。
“現在若按聲譽選用人才,臣下就會背離君主,而在下面聯絡勾結;若憑朋黨關係舉用官吏,臣民就會營求交結,而不求依法辦事。所以官吏不稱職的,國家就會混亂。憑好名聲行賞,憑壞名聲處罰,那麼好賞惡罰的人,就會棄公務,行私術,緊密勾結來互相包庇利用。忘記君主在外搞私人交情,引進他的同黨,那麼這些人為君主出力就少了。”
仔細聽著朝鳳的話,莫離點點頭:“交情廣,黨羽多,內外結成死黨,即使犯了大罪,為他掩飾的人卻很多。所以忠臣無罪卻遭難而死,奸臣無功卻安然得利。這是什麼道理?”
“忠臣遭難而死,並不因為有罪,他們就會隱退;奸臣安然得利,並不憑功,他們就會進用。這是國家衰亡的根源。像這樣下去,群臣就會廢棄法治而注重私利、輕視國法了。他們多次奔走奸臣門下,一次也不去君主朝廷;千方百計考慮私家的利益,一點也不為君主的國家著想。屬臣數目雖多,不能用來等奉君主;百官雖備,不能用來擔當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