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瑞州前往幕阜山,要翻越山脈二座,橫跨河流若干條,且一路荒涼貧瘠,並無什麼蓮塘魚塘盛產絕色美女,他的意氣風發不免日漸低迷,走到青竹山終於忍無可忍,絕不肯再堅持趕路,今日就算紀漢佛親身來到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非躲雨不可!
既然李蓮花方多病二人都說要避雨,當下三人牽馬往山邊走去,只盼山崖之下有洞穴可以避雨。方多病本以為展雲飛心裡一定不悅,一定恨不得披星戴月日行千里好儘快到達幕阜山,結果展雲飛居然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居然很把他們兩人的意見當一回事,居然還很當真的帶頭牽著馬去找躲雨之處了。
青竹山山勢平緩,並無懸崖峭壁,遠處看著是山崖,走近一看卻是斜坡,三人在竹林中轉了幾圈,放眼望去盡是高低不一大大小小的青竹,非但不知今夕何夕,又因為大霧迷濛,也不知東南西北了。
轉了三圈之後,三人衣履盡溼,李蓮花終於在滑了第三跤之後咳嗽了一聲,“那個……我覺得,山洞之類是找不到了,而且……我們好像在……迷路……”前面走的展雲飛也輕咳一聲,方多病本能的反駁,“迷路?本少爺從六歲起就從來不迷路,就算是萬里大漠也能找到方向……”此時霧氣已濃到十步之外一片迷離,李蓮花欣然看著他,“那這裡是哪裡?”方多病嗆了口氣,理直氣壯的道,“這裡又不是萬里大漠。”
“這裡只怕距離我們剛才的路有三四里之遙了。”展雲飛淡淡的道,“天色已晚,就算找不到避雨之處,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就此打坐歇息吧。”他也不在乎地上泥濘雜草,就這麼盤膝坐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李蓮花和方多病面面相覷,只見未過多時,展雲飛頭頂升起蒸蒸白氣,他內息運轉,發之於膚,那一身青衫方才溼透,現在雖然有細雨濃霧,卻在慢慢變幹。方多病卻只瞪著他屁股下的爛泥,心裡顯然並沒有什麼讚美之意。
正在方多病瞪眼之際,李蓮花將三匹馬拴在一旁的青竹之上,那三匹馬低頭嚼食青草,倒是意態悠閒,方多病抬頭又瞪了李蓮花一眼,“你有沒有酒?”
“酒?”李蓮花拴好了馬正在四下張望,突然被他一問嚇了一跳,“我為什麼會有酒?”
“這鬼天氣,若是有酒,喝上一兩口驅寒暖身,豈不美妙?”方多病搖頭晃腦,“青山綠水,煙水迷離,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李蓮花嘆了口氣,“我若是姓曹,說不定就要生氣……”方多病正待問他為何姓曹的要生氣,突的一頓,對著東邊的竹林張望了一下。
“怎麼?”李蓮花順他看的地方看去,只見昏暗一片,不知道方多病看的是什麼東西。
方多病仍在張望,過了半晌喃喃的道,“我怎麼覺得有光……”
“光?”李蓮花對著那地方看了半天,突的大霧之中,有黃光微微一閃,宛若火光,“那是什麼?”
“不知道,難……難道是……鬼火?”方多病乾笑一聲,“現在在下雨……”他的意思是現在還在下雨,哪裡來的火能在下雨的時候燒起來?
李蓮花搖了搖頭,大霧濃重,就算是二郎神有第三隻眼也看不清那發光的是什麼東西,展雲飛正在打坐,還是乖乖留在原地的好。
但就在他搖頭的時候,方多病身形一晃,已向發光之處悄悄掩去。李蓮花瞪大眼睛,看了看方多病的背影,又瞧了瞧依然在打坐的展雲飛,還沒等他決定留下或是跟上,方多病就又退了回來。
“怎麼?”他知情識趣的問。
方多病眉飛色舞,手指火光的方向,“那邊有棟房子。”
“房子?”李蓮花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色雖晚,卻還尚未昏暗,喃喃的道,“剛才竟沒看見。”
“剛才我們是繞著山坡過來的,那房子在竹林深處,火光就是從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