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了何武鞋子拖沓的聲音,他走過來了。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乎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了,背後的汗毛也都豎了起來。她害怕,嘴唇發白,不停抖動,好像連呼吸都會嗆到肺裡。何武走到他面前,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他笑了,笑聲裡透出輕蔑和嘲諷之意,他看著窗外墨藍色的天際快要透出白光,他收斂起笑容,他的手幾乎是要掐住她的脖子但是他沒有用力,他全身都在儘量控制、管理自己的力氣和表情,他兇惡的對董事說:
&ldo;誰說我綁架你是為了找你爸爸要錢?我給你說了,我不在乎錢,我只在乎我的女兒。你知道是誰造成何小恬今天的這個結果的?沒錯!就是你爸爸!別不想聽,別掙扎,你扭不動我的!乖乖聽我把話講完,別逼我用力!你聽好了,所有的後果都是你那個爸爸造成的,你要告訴他我會讓他嘗試失去親人的滋味,所有的一切後果都是他當年造成的!董事啊,你別怪叔叔,要怪就怪董成當了你爸爸,他不是個好人,你別相信他的話!所有話,你都別相信!&rdo;他又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整個房間氣氛低到零點,她已經受到高度驚嚇手腳開始發麻漸漸失去知覺,在半昏厥中她只偶爾聽到何武蒼白無力的咆哮和幾個她十分感敏感的關鍵字。
何武發完瘋後,立刻鬆開了手,他在衣櫃裡找出一個行李包裝滿了衣服和他要用到的東西,整理一番後他換了一條皮帶。他知道董事沒死,他也沒打算把她弄死,他的目的沒這麼簡單,他想要的是不斷的精神折磨,所有人都一樣,和他一樣。但是現在他得走了,趁天還沒亮他就得整裝出發。他開啟房裡牆上掛著的畫框,輸入了密碼後拿出了裡面所有的現金一同裝進了行李袋裡。他想洗個頭,才發現家裡沒水,咒罵了兩句後,拿起餐桌上的帽子就離開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郝建生的車已經開在樓底下了,他看到了遠處走來的董成,他把車停下讓董成上來。董成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汗水已經濕透了襯衫,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走路的矯健程度,他發達的四肢好像一個忠於健身的年輕人。董成早就在北根徘徊了許久,但是就是拿不定主意。他沒來過何武家,甚至連地址都不清楚,大家知道的都一樣,當年留下的只有北根這個印象。
&ldo;何武這個老狐狸,他就在這裡。&rdo;郝建生看著眼前的小區,&ldo;別急,局裡已經調了十二分隊過來了,他們掌握了準確的住址,董事立馬就能得救了。&rdo;
&ldo;你懂個屁,&rdo;董成突然語氣兇狠起來,他沒辦法平復複雜的心情,&ldo;我告訴你,見不到董事,我首先就把你給剮了。&rdo;
&ldo;別著急,董事我們肯定會找到了,還有就是你剮了我也做無用功。&rdo;
&ldo;你他媽給老子閉嘴,你們誰真正在乎過她?你們只不過是可憐她,她跟了個無用的養父。&rdo;
&ldo;這樣說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誰不知道你對她最好?她聽話懂事,我們都喜歡她,她走丟了,難道我們就不難過嗎?我們要是不覺得真正的悲傷,那這麼晚我們出來是在幹什麼?&rdo;
&ldo;你們一直都反對我養這個孩子,因為你們怕我養不活她,你們覺得我會拖累她,這下好了,你們全說中了吧,我他媽就是無用,自己的女兒都看不好。你別說話,我心煩。&rdo;董成招招手讓他閉嘴,他原本激動的心情好像順著夜色的安穩漸漸平靜下來。
不一會,郝建生的對講機裡傳出了清晰的聲音:
&ldo;目前已經掌握何武的住所,3棟408,所有人員準備完畢。&rdo;
董成還沒等郝建生說話,提前跳下了車,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往現場。郝建生跟在後面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