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一個聲音在黛玉前方響起:“倒省了本宮的腳程。”
黛玉訝然抬頭:“柳娘娘?”
“不錯,正是本宮,”柳夢嬋站在黛玉正前方挑著眉,她的右側站著一身紅衣的太子妃。柳夢嬋笑得肆無忌憚:“十分巧呢,林王妃,我本打算去同歡閣尋你,可太子妃說等在此處便可。”
黛玉一怔:“不知娘娘和儲妃找黛玉何事?”
“何必裝糊塗,”柳夢嬋拖著長裙往黛玉跟前走了幾步:“自是想問一下王妃你,先時坤寧宮那錦匣的秘密。”
“為這事兒?我當時就言明瞭,黛玉才疏學淺,實在猜不透那其中的淵源,”黛玉抬目看了看隱在兩人身後的禁軍:“再說了,柳娘娘和儲妃都是過來人,難道不知夫妻之間有時會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麼?”
柳夢嬋眉快豎起來:“你騙哪個?當我們是傻子麼!”黛玉搖搖頭:“黛玉不敢。”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太子妃走上前,她冷笑一聲,張口道出咄咄逼人的語語:“林王妃,‘信’,既是指名道姓給你的,我不信你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黛玉本正和柳夢嬋對峙,聞言輕輕轉首,一雙水目不著痕跡的打量太子妃周身:這個儲妃和往日十分不一樣,坤寧宮時自己就有所警惕。
往日的太子妃,見人三分笑,優雅有風度;今日的她,笑容憑空消失不說,滿目的凌厲和陰狠似比柳夢嬋更勝三分。
見狀黛玉心中思量:必是水溶的所作所為踩到了她的痛處,方使這樣一個注意表相的人連偽裝都不屑了。
忐忑之餘不覺想起初識時對方一口一個妹妹叫的親熱時的情形——,那時只疑她要籠絡自己,如今看來只不過是為了安撫和麻痺水溶才作就的表面文章。只是今日,在‘權’和‘勢’的天平前,也終於和後宮其他人一樣稱自己為‘林王妃’了,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撥雲見霧(略改)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遠處的桃花已過了盛開的時節,大片大片的落瓣如血色胭脂般鋪就一地繽紛。少數尚殘存在枝頭,固執的留戀將逝的妖嬈,襲人的香味兒卻有些沉鬱,給當前明媚的春色帶來些須的憂傷,黛玉忽然憐惜起這轉瞬成空的虛幻——雖美景當前,她卻不能不固忌面前的現實,那就是,
太子妃翻臉不認人!或者說,她終於卸下了多日的偽裝。聞言黛玉看著儲妃苦笑一聲,——黛玉不是不明白:若無意外,自己面前的人,一個是未來的國母,一個是當今的寵妃,哪一個在宮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那麼,自己一句不慎的話便可產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想至此黛玉便更添謹慎,面上卻不肯露出怯色,淺笑著駁道:“黛玉確實不明白。說句不當的話,我一度懷疑這是否真是王爺送來的呢1
“如此說林王妃是懷疑太子爺了?”大概柳夢嬋被黛玉的恬淡激怒,一旁冷笑著煽風點火:“那匣子可是東宮親自接收的1
聞言黛玉芳心一沉:聖人誠不欺我,果然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可這又如何,柳夢嬋的目的終究達到,她成功挑起了太子妃的怒意。黛玉發現太子妃比往日浮躁了好些:“算了,她愛說不說吧,咱們且辦正事,”太子妃恨恨的看著黛玉:“皇上的旨意‘請林王妃給北靜王爺去封信,請他來宮中面聖——,不然,他有可能看不到他心愛的人了。’”
太子妃陰狠的話語滿是毒怨,而黛玉在被攔的一剎那已猜到數種可能:信我死也不會寫,不知達不到目的的她們會如何對待我,也許我很快要步元妃姐姐的可能也說不定。
在危險面前黛玉反靜下了一顆心,想了想黛玉笑道:“你們二位想如何就如何吧,既然生和死不能由我自主,我又何必貪戀紅塵中難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