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死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復活,她又怎麼可能當那一切都不曾發生,而安心的與他相守。若不能,又何必兩人相望互相痛。付出的感情與得到的感情,或痛,或傷,都……放下吧,儘管,異常艱難。
最後再深深地望了一眼,似是訣別。
素手將那畫卷輕輕的,緩緩的,捲起。
“如陌。”門外響起易語的聲音。
“易語,進來吧。”
易語一進門便見到她正在卷畫的動作,便望向那床頭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心中一酸。十年來被她視如珍寶之物,終於還是被卸了下來。她的心頭是複雜的,自從知曉南宮曄是她的哥哥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方式去面對,儘管很難接受,但畢竟是事實,那日看著他為如陌而瘋狂又為她而清醒,要多深的情,才能達到如此境地?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看到如陌眼中驚現的恐慌,她又何嘗不是,只是在看到跟隨大軍趕到的齊澈時,她們都放了心,相信有齊澈在,他應該不會有事,但是,沒想到十幾日過去了,他竟仍然是昏迷不醒。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希望他們和好,還是希望他們之間的一切就此罷休。輕嘆一口氣,朝著如陌走了過去,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咬了咬唇,沒有開口。
如陌見她明媚的臉龐佈滿憂愁,心中瞭然。低眸,聲音清淡道:“易語,你在擔心他嗎?”
易語抿著唇,看著她的眼睛,沉吟道:“已經半個多月了,為什麼他還不醒?如果齊澈都救不了他,那他……如陌,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如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眸,望向流淚的紅燭,心中悽然,半響方道:“時候到了,他自會醒。”就如當初的她一般,他也在逃避。齊澈傳來訊息,他身體上的傷,不足以致命,只是他自己不願醒來。他不敢面對自己,他需要……時間。
對上易語略帶疑惑的目光,她收起手中的畫,小心翼翼的放到玉枕的裡側,走下床,看著她道:“易語,你去看看他吧。他畢竟是你的哥哥,無論我與他之間如何,都不能抹殺他與你之間的親情。他一直在尋找你和你們的母親,這麼多年,從未放棄過。他愛你們,這一點毋庸置疑。其實,你真正的二王兄南宮曄而活著,即使可以恢復自己的真正身份,但他選擇一輩子為別人而活,擔負著兩個人的責任,照顧守護著自己的親人,活得很累。他的身上揹負著太多的東西,看似強大,其實內心脆弱,渴望溫暖……易語,我與他之間隔著的兩條人命,令我無法再走在他的身邊,但你可以。用你的親情,溫暖他,讓他別再那麼孤寂。”
易語怔怔的望著她。原來如陌早已原諒他對她的傷害,她只是放不下為她而死的微瀾沁貞。為什麼她不自私一點,沒人會怪她啊。南宮曄,她的哥哥,儘管如陌所說的令人心疼,但她現在一時間還無法完全體會到,畢竟她們之間除了血緣的牽連,並無相處的感情。
正欲開口,卻聽門外傳來一聲:“小姐,婉離有事稟報。”
如陌微愣,這麼晚,還有什麼事?便道:“進來。”
婉離進屋後,對她行了一個常禮,目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面上有幾分猶豫,道:“小姐,辰王芙府……來人求見,是卓長老的關門弟子齊澈帶來的,屬下讓他們在主殿候著了。”
如陌面色微變,與易語對望一眼,齊澈不會輕易帶人過來,難道是南宮曄的情況發生變化了?想到此便什麼也沒說直接去了主殿。
只見主殿之中,鸞韻持劍面向長風,怒容相對。長風一向無表情的面容出現焦急之色,目光掠過鸞韻朝如陌出現的方向看去。見如陌出來,除齊澈外,其他幾人便齊齊跪了下來,喚道:“王妃。”
如陌見到長風身後的秦徵曲戰等十幾人,正好是當日兵營裡圍殺沁貞,讓南宮曄殺她的為首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