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管自己再怎麼逼問,趙靜廷也絕對不可能告訴自己。那人的蹤跡,他只能去自己去尋找,而且林白覺得,那一天也許不遠了,離揭開那真師面紗,戳破他佈置的這些陰謀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雨水仍然那樣迷離的緩緩墜下,血池中那些人緊緊盯著林白的面容。他們想要安慰這年輕人兩句,但卻又完全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好,只能站在原地。
眼淚早已流乾,此時在林白的眼角,只剩下兩條長長的血痕,和天幕上降下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恍若兩道血淚。離血池越走越近,林白的身子不禁開始有些顫抖,這連續的廝殺,以及心神的大起大落,已然叫他無論精神還是**都消耗到了極致,甚至隱隱有衰竭之兆。
緩步走到趙鐵柱身前,林白緩緩低頭,從他手中接過陳白庵的遺骸,望著老人那安詳無比的面容,林白陡然間心扉之處一陣陣痛。在這一刻,他覺得,漫天降下的那些雨水,和刀子根本沒什麼區別,都是在不停的朝著他的身軀割裂不停,恍如凌遲,通徹心扉。
胸腹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徘迴一樣,上上下下,就在他的手指碰觸到陳白庵仍舊還有些餘溫的身體時,雨水擊打身軀的疼痛,和心底的疼痛,終於交織在一起,徹底爆發開來。
漫天雨水之中,驟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那哭聲如野獸的嗚咽,又如天幕上雷霆交織,聞之叫人傷心欲絕,叫人覺得冰雨落面寒及心扉……
自李天元去世之後,林白再不落淚,每日總日一幅開懷樂天模樣。即便是遇到再難受的事情,不管遇到再大的麻煩,他從來都是捏著拳頭,迎頭趕上。這世上都以為林白從來只會笑,不會哭,但恐怕沒人會想到,有一天,林白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嗚咽聲在天地之間徘徊不斷,淚水瀰漫著面頰,但只能將他面上的血痕沖刷掉,卻是無法將他心底的傷痕沖掉。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遍整個聚居之地,穿入所有人的耳中,穿入所有人的心扉之間,叫所有人心中都生出慟意。
“好孩子……不……不要哭……”就在此時,林白耳中突然聽到一個細若遊絲般的聲音。
這聲音如幻如真,彷彿是遙遠不可見之地飄來,又像響起在耳畔,但正是這聲音叫林白淚容頓止。然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翻手便將陳白庵放置於地面,然後手朝著他的脈門搭去。
這一搭不要緊,林白神情先是一怔,而後陡然仰天大笑不止,那笑聲可謂是快意至極。
場內之人望著林白的神情,均是迷糊到了極致,他們實在是被淋巴這一哭一笑給鬧得有些糊塗了。甚至不少人都以為,林白這是不是悲傷過度,得了失心瘋。
別說是他們,即便是林白自己,此時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幻境,還是在現實之中。他之前見天雷墜下,而陳白庵又到了強弩之末,以當時的狀態,如何能抗得過天道反噬,尤其是沉浸水中,良久無聲,只以為陳白庵已經仙逝。
但如今他聽到那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直覺感應到的聲音,扣住陳白庵手腕的脈門時。卻是發現,陳白庵的脈象如今並未斷絕,他體內仍有一線生機。
但那一線生機微弱無比,叫林白根本不敢將法力透入其中仔細來觀察,更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使那一線生機擴大。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只要這一線生機不斷絕,陳白庵便不會死;只要能將這一線生機壯大,陳白庵便能從沉眠之中醒轉過來。
怎麼辦?!林白緊咬牙關,捏著拳頭,面容變幻不止,良久之後,他面上陡然露出一抹明悟之色,而後轉頭向著塵封之地的方向望去。普天之下,也許沒有人能夠知曉陳白庵如今的情況,也沒有人能救陳白庵的性命。但人做不到,卻不代表,塵封之地的那隻猴子做不到。
那隻猴子對自己不知道隱瞞了多少東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