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拉了拉身旁的謝衍。
謝衍視線從煙火收回,低頭看向身旁的妻子,見她眉眼間盡是喜悅,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便是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只是看到她嘴巴張了張,也猜得到她說的是“動了”。
謝衍神色微一滯,許是妻子誤會了什麼,他看到她的驚喜的表情中多了絲絲失望。
謝衍把手輕輕地放到了她的小腹上,許是衣裳太厚,他感覺不到那微弱的動靜。便是感覺不到,卻也能摸到凸起的孕腹,與先前不一樣的感覺。
手掌在那孕腹上輕輕撫動。
明毓視線落在了謝衍那骨結分明的手掌上,從他細微輕緩的動作中似乎感覺到了絲絲柔和。
片刻她才抬眼端詳謝衍的神色。
乍看之下,謝衍還是那麼一副面無表情,可細看之下,卻好似有所不同。
光亮之下,唇角似乎有一絲很淺的弧度,便是眼神都有所不同,柔和了。
明毓看得仔細,謝衍自是察覺到了,他抬眸與她相視,眼神浮現了一絲疑惑,似在問她怎麼了。
明毓搖了搖頭,胎動漸漸弱了下來,她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平緩了。
她轉頭看向煙火,心思卻不在煙火上,而是想著——其實就這樣,似乎也是挺好的。
重生時有濃濃不忿,心結難解,也隨著越發的理智和平淡的日子,逐漸削弱,執著和離的念頭直至現在所剩無幾。
明毓不是因為什
麼感情,而是越發的理智,很清楚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會比和離好太多了。
看完了煙火,春瑛蒸了一籠餃子過來,然後都退了出去,只留夫妻二人在屋中。
明毓也吃了幾個餃子,放下筷子後看著謝衍吃,問:“水戶巷的案子如何了?”
謝衍雖吃得斯文,也不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古板性子,他回道:“差不多可以確定主謀了,只是很多失蹤的人,難以尋到。”
“有可能都還活著嗎?”
謝衍抿了口清茶,道:“有些時間久遠的,便是主謀也不知道情況。”
謝衍便把能說出來給她聽的都說了。
明毓聽完之後,錯愕了許久:“許久未破的案子,主謀就是一個……病秧子?”
謝衍應:“人不可貌相,身子雖弱,腦子卻還在。那人少年考上了秀才,只是疾病纏身,加上心思不正,是以想要活下去便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有些小聰明,加上一些舊人脈便幹起了這人販子的勾當。”
“原本還藏一些秘密,我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細,發現那王家以前的便幹過販賣過往居戶買賣,後來黑吃黑,客棧便衰落了,他也躲到了這長安來,依靠著以前的人脈,又幹起了老本行。”
“大夫說他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了,上一世一直破不了案,大抵就是因為他死了,沒法再查。”
明毓聞言,望著謝衍沉默了許久。
謝衍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瞧,有些不解:“為何這麼看我?”
明毓道:“我現在才發現一直以來是我格局狹隘了。”
謝衍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明毓笑了笑,瞧了眼還剩下的幾個餃子,說:“你邊吃我邊說。”
謝衍便拿起筷箸用食。
明毓繼而道:“今日聽到你說抓到了水戶巷失蹤案的黑手,這一世因你,會有很多人得救,或許這就是你回來的意義。而我剛回來那會一直都覺得回來的目的是救回景煜,遠離你,遠離謝府,卻從未想過行善積德,回報這老天爺給的機會。”
謝衍似乎咬到了什麼,忽然一頓,把餃子夾遠了一些,原來是個銅錢。
明毓看到後,笑了笑:“放了三個銅錢在餃子裡,餘下都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