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鉞沒有立馬就走,推著少爺先進了唐敬的屋,因為屋子有門檻,就算鬱瑞一個人能轉動輪椅,也過不了門檻,時鉞將少爺安置妥當了,才跟著那下人走了。
鬱瑞進了屋子,本該找下人或者丫鬟向裡屋通傳一聲兒,但是環顧了整個外間兒,卻不見一個丫頭小廝的影子。
鬱瑞還在納悶,自己那邊抱廈裡都有如何如何多的小廝侍奉著,陳仲恩向來是好面子的主兒,怎麼能不給唐敬遣幾個伺候的人來呢。
其實鬱瑞不知道,陳仲恩是遣了人來,但因為陳姝一心戀慕唐敬,想要搗鬼算計一出好戲當上唐家女主子,所以特意遣散了給唐敬的下人們。
陳姝方才拋頭露面的殷勤獻酒,其實並不是她不知女兒家的規矩,只是她太想要當唐家的女主人,自小父母過世,陳仲恩又不去管教她,下人們哪敢忤逆了大小姐,以至於被下人們嬌慣的不知輕重,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
陳姝親自捧著酒罈子為唐敬倒酒,而其他人與唐敬喝的並不是一罈,陳姝早就在酒罈子裡下了些東西,與身體並無害處。她也是頭一次用這種東西,所以不知劑量大小,怕安排了丫頭伺候著,被別人佔了這等便宜,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陳姝才偷偷遣散了唐敬屋裡所有的人。
唐敬是官場上過來的人,又在沙場上混跡過,可以說勾心鬥角他見識過,生離死別他也領教過了,所以也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能叫他再習學了。
陳姝的這點兒小伎倆,他如何能看不透看不穿?只不過唐敬並沒有猶豫就將酒喝了。
唐家需要一個女主人,這個女主人的身份要體面,地位要金貴,必須是大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又要是有名望的大家族。
唐敬知道自己需要這樣的嫡妻,否則時間拖得太長,聖上和連赫以至於太后都會找著輒的針對自己,而家中又有老太太逼得緊。
倘或這個人是陳姝,那就一切迎刃而解了。她有好身世,好樣貌,陳仲恩是她的小叔叔,別說江南一帶,陳恩中就是在江寧咳嗦一聲,京城也得有許多達官貴人巴巴的來探病。
況且陳仲恩不是好惹的人,如果能做姻親,自然也就好相與一些。
最重要的是,能想出這樣下三濫法子的女子,嫁進唐家來,想她也翻不出天去。
種種的理由都讓唐敬覺著,這個買賣是合算的,他是商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也懂得欲將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但是陳姝算計來的,唐敬一定會還回去,只不過那就是往後的事兒了,反正陳姝要在唐家長久的待下去,還愁沒有機會麼。
唐敬聽見開門的聲音,以為是陳姝來了,不禁冷笑了一聲,只不過半響也聽不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唐敬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喝了酒,也不知裡面放了什麼,總之身上有發熱,似乎連血行都變快了,一股一股的熱氣湧上來,尋找著宣洩的出口。
他聽到一絲響動,以為陳姝終於要進來,揮手將桌上的燭臺熄滅,並不想瞧著陳姝那張臉,畢竟唐敬這些年來不曾吃過什麼虧,如今要裝著著了當,對他來說也是需要剋制的一件事情。
又等了片刻,仍然不見陳姝進來,唐敬已經不耐煩,寒聲道:“還不進來?”
鬱瑞本身在納悶為何沒有下人,因著輪椅很重,他從未轉過,也不知轉不轉得動,而且裡外間兒也是有門檻的,時鉞把自己推進來,估摸著也以為屋裡有下人,所以就走了,如今一個人也沒有,叫他如何進去。
正在猶豫間,裡間兒的燭火突然滅了,就聽唐敬的聲音有些寒意,問他還不進來。
鬱瑞沒有辦法,也不能叫唐敬出來推著自己進去,只好回過身去,輪椅的椅背後面插著兩支柺杖,因著鬱瑞的腿只是膝蓋以下不能動彈,如果用拐也是能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