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有一個月了,月例送來了麼?若是來了,賬目記上了麼?若是沒送來,你可要多多管教著鋪子的人,總也該有著成算不是?今兒頭一天,我也得歇歇身子不是,明天一早,我就坐在抱廈裡,可勞煩大少爺將月例送過去了。”
她說了一大通,鬱瑞也算是聽懂了,原來陳姝一進門就想管唐宅的內務事,其實女主人打理這些內務事,本身也是分內,哪裡用幾個丫頭幾個小廝,哪裡支取銀錢,哪裡需要添置物什,或者哪裡又送來了例錢,這都是需要管管的,有了規矩才行。
如今陳姝一進門,頭一件事兒就是想把唐家的家底兒握在手裡,聽說鬱瑞手裡有鋪子,就想讓他將月例交上來,畢竟作為唐家的嫡子,名頭可是有了,若是再有了銀錢,還不翻出天去,早晚會不服她的管教。
時鉞也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不禁道:“鋪子的事兒,老爺之前說月例不用入庫。”
陳姝橫了他一眼,冷笑道:“哪來的野種,主子們在說話,由得你吭聲兒?”
說著又朝鬱瑞道:“瞧瞧,這就是家中沒有奶奶的不好了,這幫下人奴才們,都缺乏管教,你們這些爺們兒啊,心思都這麼粗,又經常在外面忙,哪能管教下人呢,由得這幫不成器的奴才們在一旁唧唧歪歪,成何體統啊。”
時鉞聽陳姝這麼說,心裡有火往外拱,只是他不願給鬱瑞招惹麻煩,不然依著時鉞的秉性,偏要和她比嘴皮子,還不將陳姝罵哭了去。
鬱瑞笑道:“確實是這麼說的,我這院子裡都是些不成器的,這我心裡也清楚著呢,只不過我勸著奶奶一句,千萬別和老爺跟前這麼說道,不然定然吃悶棍,畢竟這院子裡的人,可都是老爺身邊邊兒的,只因著我後來住在鬱兮園,爹爹才將自己身旁的人送來院子裡給我差使。畢竟了,奶奶也看到我腿腳不靈光,行動也麻煩,還要些靈力的下人們才行。爹爹肯割愛,做兒子的自然只有感激的份兒了,哪還能挑三揀四的說道,如今奶奶這一說,我也這麼覺著了,但仍然不敢多置喙什麼。”
陳姝聽得臉上青了紫紫了青的,那顏色是相當耐看,她並不是聽不懂話兒的人,鬱瑞的潛意思就是說自己身邊兒的人都是唐敬精挑細選,費了心思揀來的,說明唐敬重視這個嫡子。
陳姝已經是唐家明媒正娶的大曱奶奶了,缺的就是這麼個受重視的兒子,聽鬱瑞的話心裡一把火兒就燒了起來,她自然沒有鬱瑞冷靜,當即道:“這話兒說的,既是老爺的人,犯了錯兒,我就不該說道說道了麼?我就不能說道說道了麼?在陳家裡從不見這麼野的奴才,若叫我瞧見了,頂打他十幾個耳刮子才算完,如今我既然到了唐家,做了唐家正正經經兒的大曱奶奶,該整頓的就要整頓,就由不得什麼人撒野,就算老爺眼下站在跟前兒,我這話還是這些!”
鬱瑞早就知道陳姝並不是什麼成大器的人,要不然怎麼想到下曱藥這麼蠢的法子,只可巧了自己栽進了她的坑裡,現在聽了這些話兒,更是覺得好笑,這樣兒一點就著的人,還想在唐宅裡坐這椅子。
誰不知道唐宅的當家人是唐敬,想在唐家裡混跡的好,討好老太太是個法子,更要討好唐敬,得了唐敬的心思才是正經兒的道理,然而陳姝卻明目張膽的說唐敬的不是,果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鬱瑞方想說話,就聽一個聲音冷笑了一聲,道:“我的人在你眼前頭撒了野,那還真是對不住了。”
他這話一出,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陳姝先是大愣,隨即睜大了渾曱圓的杏眼,剛剛還洋洋得意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蠟白,“噌”的站了起來,連忙向外瞧去。
只見唐敬身後跟著誠恕並著幾個小廝長隨,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撩下襬跨過門檻,來到了堂裡。
眾人見了老爺,趕緊給唐敬請安,陳姝定定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