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一面道:“你們說這太夫人對咱們少爺的態度也不錯,怎麼就不提去家塾的事兒吶?難不成是忘了?少爺這年紀本該是去家塾讀書的,連旁支兒的那夥少爺們都去了,哪有主家的不讀書的道理,怪了怪了。”
芷熙說道:“趙嬤嬤您擔心什麼勁兒,少爺身體弱,恐怕是老爺想讓少爺多養養再去不遲,你也瞧見了,老爺對咱少爺可是用心著呢,如今老夫人又愛惜,什麼不是遲早的事兒?”
鬱瑞沒說話,唐敬用心老夫人愛惜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罷了,鬱瑞心裡清楚明白的跟明鏡似的,他哪能不懂。
退一步就說自己不是個瘸子,那也是沒身份地位的私生子,生母沒有孃家的靠山,這在普通的大戶人家裡都活得艱難,何況是唐家。
作為唐家的支柱,唐敬不止要維護唐家的錢和權,還有臉面和門楣,站出去要能立的住腳,說一句話要有分量,就是這麼回事而已。
所以什麼愛見,鬱瑞想也不必想,必然是大家裝的和氣。
連赫上過早朝,又在班房呆了會兒,回來府邸的時候,下人碰上一個精緻的請帖來。
連赫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唐敬的速度果然是快。”
說著從下人手上接過請帖來展開看。
大意就是請連大人去唐家一聚,雖然沒有明說,其實就是為了唐鬱瑞擺宴席,讓所有人都知道,唐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嫡子。
請帖十分奢華,一瞧就知道,唐家是下了大功夫的。
連赫看著請帖眯了眯眼,只不過片刻之後,他將請帖扔在一邊兒,嘆了口氣。
天氣正悶熱,連赫心裡難免煩躁,又勾起了些往事,心裡就更是不舒服。
連赫的父親就是丞相,家裡人丁興旺,連赫並不是嫡子,只是庶出的孩子,在眾多孩子中,連赫並不起眼。
連赫出生的時候甚至他的父親都不知道,偏巧第二日先皇喜得一皇子,連赫的母親就杜撰了連赫生辰,這才引得父親的注意。
從連赫剛剛記事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告訴他要爭,不僅要爭氣,還要爭權,爭位,如果你仁慈,如果你甘心碌碌無為,那麼就會變成別人的踏腳石。
連赫從小生的討人喜愛,天生的溫和相貌,而且待人沒有架子,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廝都知道這個少爺最和氣。
等連赫慢慢長大,在一眾兄弟之間嶄露頭角,也漸漸被其他人打壓,後來因為皇上聽說,丞相之子和自己的兒子是同一天生辰,才笑稱這是緣分,讓連赫做了伴讀。
當連赫從庶子成為當朝宰相的時候,他的母親沒能看見自己兒子光耀門楣,只留給連赫一個妹妹讓他照顧,就撒手人寰了。
連赫寶貝妹妹誰都知道,連家的千金將來是要許配好人家的,偏生這個時候,連赫的妹妹看上了唐敬,唐敬確實是好人家出身,卻是皇帝和連赫的眼中釘肉中刺。
連赫不忍心妹妹為了唐敬失魂落魄,就狠下心親自去登門說親,為了這件事趙黎對連赫冷嘲熱諷了很久,以為連赫終於怕了唐敬的勢力,要倒戈了。
連赫想著,一來可以了卻妹妹的心願,二來有了姻親,沒準也可以收攏些唐敬的勢力,就算不能收攏,和唐敬走動近了,以後有個什麼事情也好提前打算著。
只是沒想到,妹妹嫁進唐家之後,沒幾個月就哭著回來,她說唐敬根本就沒有碰她,起初以為是唐敬生意上太忙,而且對她也不錯,無論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什麼都捨得給她花。
但後來連赫的妹妹發現了,唐敬只是對自己客氣,她嫁進唐家,根本就成了擺設。
只是這個時候,連赫的妹妹想要抽身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畢竟這不只是心儀不心儀的問題了,更是唐家和相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