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樂樂唄。”她如此爽快,再拒絕就顯得小氣了。我倆手搭手,走了一會兒後,她問:“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呀?”我:“……啊?不是去你那麼?”她:“我哪有地方呀!”我以為我倆會不歡而散,但她仍依偎著我的肩膀,又向前走了二十多米,羞澀地說:“大哥,你別瞧不起我。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我會選擇公共廁所。”我:“……啊。”她連忙解釋:“當然不是一排坑那種,而是收費廁所,裡面全是單間。也不貴,一個人才五毛錢。”她又介紹了種種好處,終於說服了我。但我還是心存疑慮,問:“收費廁所?門口總有收費的人吧。到了門口,咱倆也只能分別進男女廁所。”她抿嘴笑了。
我:“啊,你的意思是給看門的點錢?多少?二十塊夠麼?”她笑得更加嫵媚,說:“不用,這錢咱們省下了。用這錢,請我吃麻辣燙吧。”我:“你有什麼妙法?”她:“真的很妙,其實大哥,我是個男的。”我一下蹦出五米開外,她(他)驚喜地叫道:“這是什麼!輕功?你太棒了。”她(他)稍一動步,我轉身就跑。
跑過了工人體育場、寶利劇院、鬼街……一路淚如雨下。六年的禁慾生活,已讓我不辨男女。可想而知,我把自己毀到了何種程度。
站在街頭,只想找個真正的妓女。但我僅剩三十元錢,絕不可能達到目的。我想了又想,想到了風溼。六年的歲月,他的境界會達到難以企及的高度,三兩句佛言禪語,便可令我康復。
找他緩解心靈,比較省錢省力。
我跑過美術館、鐘鼓樓、什剎海……縱身一躍,翻入玉涵寺。院中一片漆黑,只有風溼的窗戶還亮著燈。老友重逢,他一定會痛哭流涕,想到敲門後的激動場面,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敲門。
門開。
風溼露頭,叫了聲:“是你!”
我剛要搭話,他已躥回屋裡,坐到電腦前奮力地連擊滑鼠,屋中響起一片槍聲。我說:“我回來了……”他瞥了我一眼,叫聲:“糟了!”把耳機戴上,屋中的槍聲便銷聲匿跡。
我看看四周,他不但有了電腦,還配備了打字機、傳真機、影印機,除了那張明清式樣的木床未變,和白領辦公室並無兩樣。
走近電腦,見螢幕上是美國特種部隊解救人質的場面。風溼一邊開槍,一邊對著麥克喊:“從左邊包抄!哎呀,你怎麼又中槍了,用手雷!”似乎電腦裡有多人在玩。
看到他的書案下堆著幾捆書,想是佛經,我抽出一本,卻見是口語化文字,一份禪宗文化的講課紀錄,講課者是一個叫南懷瑾的老人,從前言後記看,似乎很有名氣。
隨便翻了一頁,見是寫南懷瑾常睡覺不安心,擔心他的棒子交不出去。我前後多看了幾頁,才搞明白他說的棒子指的是他所代表的禪宗流派。棒子交不出去,是指沒有繼承人。
隔幾頁,又寫南懷瑾安心睡了,因為這個接棒子的人已經有了,此人不在身邊,南懷瑾也不著急去找,只說要等等他——讀到這,我驟然心驚,直覺告訴我,此人可能是風溼。抬頭看風溼投入玩遊戲的樣子,想:看來,老先生得且等了。
此書詼諧,一路貶低自己,不覺讀到了凌晨一點。風溼遊戲結束,把耳機、麥克奮力地甩在桌上,看來他的小隊沒有救出人質。風溼憤憤不平地說了句:“什麼人呀,和你們組隊,就從來沒成過事!”他猛然發現我坐在屋角,一臉怒容轉化為哭相,喃喃道:“你回來了?”我終於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心裡卻全不是味道。
風溼手忙腳亂地給我倒茶,隔一會就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兩聲。十五分鐘後,他兩手一合,做了個蓮花手印,情緒平息下來,問:“你跑哪去了?”
我講了我的經歷,引得他長吁短嘆,吟道:“何歲逢春不惆悵,何處逢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