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衣竟能擋住強弩之箭;安澄急切下帶了兩萬人去追,後邊桓軍主力衝來,忽也手持和長風騎一樣的強弩,長風騎猝不及防,死傷慘重,邊戰邊退,軍營被燒,拼死抵抗,仍被逼回河西府。來不及關上城門,桓軍主力騎軍趕到,河西府終告失守。
田策又命人去自己帳中取來藤甲衣和從桓軍手中搶來的強弩,崔亮接過細看,低嘆一聲,並不說話。
裴琰看了看他,轉向寧劍瑜道:“人派出去沒有?”
“前日便派出去了,估計桓軍已攻破了晶州和寒州,我讓他們走山路,通知童敏,鎮著隴州,防著牛鼻山,不要貿然過來。”
田策道:“侯爺,童敏那幾萬人過不來,梅林渡若被桓軍卡著,小鏡河以南那三萬人要走祈山的話,也不是短時間能夠趕到的,咱們人手可有些不足。”
裴琰緩緩道:“我想過了,看似我們現在是陷入被動和困境,其實,桓軍被我們這麼一阻,止步於河西渠,也到了強弩之末。”
崔亮面色恢復平靜,點頭道:“是,桓軍接連攻破回雁關、青茅谷、河西府,多場激戰,傷了元氣,戰線又拉得過長,被咱們這麼拼死一阻,士氣受挫,從這幾日攻勢來看,有漸轉拉鋸進而穩守的跡象。”
“嗯。”裴琰道:“子明分析得對,桓軍越深入,所佔州府越多,兵力就越不足,糧草也必是個大問題。他們如果要從國內再調兵來,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到的。這裡不能和我們死拼,必會採取穩守戰術,待援兵到了再強攻。”
“所以,咱們只要能守過這幾天,就有至少一個月的緩衝時間。”田策點頭道。
衛昭淺笑:“一個月後呢?等桓軍的援兵到了,再和他們死拼?”
裴琰冷笑一聲:“只要咱們熬過這幾天,他宇文景倫想守,我就偏不讓他守,他可以趁我未到攻下河西府,我也可以在他援兵未到時,拿回河西府!”
五人又商議良久,仍決定按崔亮這幾日的佈防策略,寧劍瑜、田策與崔亮自去橋頭和溝渠沿線。
見三人出帳,裴琰起身,替衛昭斟了杯茶,微笑道:“軍情估計是前晚進的宮,不知皇上會有何旨意。”
衛昭思索須臾,道:“京畿剩下的那幾個營,是絕不會再往北調的了。玉間府的也不好動,肅海侯那裡主要是水師,我估計,皇上真要調兵來,只會從洪州一帶調人馬來。”
“若果如此,倒還好辦,宣遠侯何振文向來與我交好,我又救過他一命,沒太大問題。”
衛昭點頭道:“關鍵咱們得熬過這幾天,等援軍到了,用來作奇兵,說不定,便可以收回河西府。”
裴琰微笑道:“三郎果然是我的知己。”他喝了口茶,直視衛昭:“三郎雖不愛聽,但我還是要說聲多謝。”
衛昭鳳眼微斜,看了裴琰一眼。又低下頭去,拂了拂衣袍,悠悠道:“咱們那局棋,可還沒有下完。你若死了,誰來陪我下棋?!”
裴琰笑道:“三郎有此雅興,裴琰自會奉陪到底!”
“周大哥早!”帳外傳來江慈與長風衛打招呼的聲音,清脆而歡快。
衛昭起身,淡淡道:“少君多休息,我先告辭!”
“一切有勞三郎了。”裴琰微微欠身,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衛昭與進來的江慈擦肩而過,神色漠然,出帳而去。
江慈向裴琰行了一禮,裴琰接過藥碗,看了看她的面色,微微皺眉:“昨晚又去醫帳了?吃過早飯沒有?”
江慈不答,只是笑了笑,熟練地替裴琰換藥針灸。裴琰忽喚了聲,周密進來,裴琰道:“叫人再送一份早飯過來。”
江慈也不推辭,待飯送到,狼吞虎嚥吃完,又過來替裴琰拔針。正要轉身,裴琰道:“你坐下。”
“相爺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