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化,沒有機器的時代,這都是依靠大量的奴隸的雙手來完成。
在此時,王帳中的所有的奴隸都已經退下去。
拔野古土門和馬奶酒,微微的嘆口氣,沉吟不語。
拔野古聯軍,一共四個部落:拔野古、同羅、薛延、回紇。只是以拔野古部為主。而非拔野古統治其餘三部。而今哈密城中氣氛微妙,說的明白些,就是誰該為此次北山的慘敗負責!
同羅族大將婆實,為人沉穩、低調。當晚,作為主帥,拔野古土門安排他率部先撤,保留著有2萬同羅族的精銳軍隊。他深得土門的信任。
婆實四五十歲的年紀,頭髮柔順,梳著小辮子,穿著精美的皮甲,安靜的坐在胡楊木案几後。
拔野古土門忽然的嘆道:“拔野古孝德該殺啊!他若是能一把火燒掉敦煌的糧草。即便我們在北山被切斷後路又如何?只要這一戰擊潰周軍主力。別說攻佔敦煌,河西走廊都將是我們的放馬地。可惜啊!”
婆實心中駭然,他喜歡求穩、打呆仗,不喜歡變通。但並不意味著他智商不行。低聲勸道:“臺吉,聽聞宛國公主很中意孝德,只等這次大勝回師後,兩人就將完婚。”
宛國公主是拔野古部伊林可汗的愛女,極為得寵。若用拔野古孝德抵罪,平息四部的憤怒,將來回漠北恐怕有些麻煩。
拔野古土門冷淡的一笑,道:“宛國公主看中的才俊多著。他也要回到漠北,才有成為塔布囊的可能。”
昏暗的燭光下,拔野古土門的神情看起來晦澀不明。殺意如帳外冰冷的雪,冷冽如潮湧來。
婆實心中一驚,沒再多說什麼。
臺吉的親衛還有數百人在。不需要他動手。他要做的,只是在事後,彈壓各部,不要內亂。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大難度。拔野古孝德在軍中崛起的太快,並沒有什麼堅實的根基。
…。
十月初八。
先於拔野古土門等人撤到哈密城中的拔野古孝德,佔據城東的一塊區域。
這裡原本是整齊、精緻的住宅區,名叫善水坊。但城破時,被胡騎夷為平地。帶頭燒殺的人,便是拔野古孝德。只是此時,他的心情和當日踏破哈密時,大為不同。
拔野古孝德帶著三萬拔野古部的騎兵前往敦煌偷襲,又有吐谷渾近萬胡騎為前驅。但倉皇撤退時,只有帶了約三四千人回到哈密。此時,城東善水坊這裡,只有拔野古孝德自己的部族親衛約兩百人,以及吐谷渾名王伏重的部族約一千多人。
夜晚時分,帳內很溫暖。
年約十六歲的拔野古孝德,狠狠的咬著烤羊肉,眼中的光芒幽幽。案几前的烈酒,一口未動。
足見此人的心性。
陪著吃酒的是吐谷渾名王伏重。比之當日在敦煌城南的驛館中間賈環,他彷彿衰老了許多。一張方臉上,神情灰敗。帶著大頭長裙帽,一邊飲酒,一邊勸道:“孝德將軍,非是小王以己度人。此次戰敗,必須要有人負責。誰負責?你兵權被收。這是先兆啊!”
打仗,他不行。但是當了一輩子的首領,揣摩人心、利益他還是很在行的。
而他是跟著拔野古孝德來到哈密。拔野古孝德若被殺,他的結局恐怕好不到哪裡去。
拔野古孝德神情微變,大口的吃肉,彷彿很餓。這是他在逃亡漠北時養成的習慣:餓怕了。在做重大決定之前,他一定要吃飽。看似不經意的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伏重臉上閃過一絲狠戾的神色,不自覺的壓低聲音道:“孝德將軍,此戰之罪,在主帥土門王爺。你當聯絡諸將,共商大事!”收繳拔野古孝德兵權的,正是拔野古土門。仔細品味,再結合城內的暗流、傳言。這是刀架在脖子上了。必須死中求生。
拔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