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掙了幾掙,尖聲嚷嚷:“放手!你捏疼我了。”他方察覺,自己仍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怒哼一聲,一把甩開。適才他用力過猛,她雪白的手腕上,已有五根青紫指印,高高腫起。
她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咬牙將淚水又逼了回去:“你可知道,你的那位好叔叔,真名並不是馮由?”
“嗬!”他負手冷笑,“叔叔當然不叫馮由,他本姓遊,名凡鳳,江南姑蘇人氏,且他還是我孃的大表哥!”
耶律燕哥驚奇地問:“怎麼,原來你早就曉得,他是遊凡鳳?”
“如何,沒料到吧?公主殿下,其實,他就從沒對我有過一絲隱瞞,之所以改名,不過是不願外人知道他的來歷而已。”
“呵呵呵……沒隱瞞?那他為什麼不告訴你,他就是你的生身父親,你不摻一絲假的親爹?”
趙長安氣極反笑:“哈,公主殿下,您今兒個怎麼啦?趙某還沒被氣暈,莫非,公主殿下反倒先昏了頭?叔叔會是我父親?你這樣說有何憑據?”
她悠然笑了:“莫非……殿下就從來沒發覺,他跟你長得非常相像?”
“相像?怎麼我一點兒都不覺得?”
耶律燕哥又開始得意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那眼睛,長得跟你親爹一模一樣,況且,他要不是你親老子,又怎肯自居下流,賣身王宮?還把一身絕世的功夫悉數傳給了你?”
趙長安簡直懶得再說了:“眼睛長得像?單憑這一點,再加上那些憑空臆測,就能決定了我的生身父親?”
她柔媚地笑了:“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她把一直緊攥著的小布包遞給他,“想不想看看這如山的鐵證啊?”
他拽過小布包,扯開包上的布結,見是一個明黃綢卷,黃面紅封裡,外繡金龍圖案,是一幅聖旨。只是絲綢的光澤已然暗淡,顯然年月已頗為久遠。
趙長安問道:“這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耶律燕哥不屑地答:“你管我是從哪兒弄來的?”
他展開聖旨,見上恭楷書就:
禮天隆運定極英明顯武恭宣承至仁純孝皇帝隆興十九年上諭:宸王寅紹丕基,春秋日富,允宜擇賢作配,佐理宮闈,以協理坤儀,而輔王德。茲選得姑蘇故御史尹敬則之女尹氏,端麗賢淑,秉性柔嘉,今著立為王后,令姑蘇太守賀舜臣於五月初二吉日奉迎到京安置,以備九月初九大婚典儀,欽此!
只草草瞥了一眼,趙長安便覺足底的那一縷寒意霎時間已瀰漫全身,捧著聖旨的雙手不禁顫抖了。
耶律燕哥輕輕笑了:“殿下孃親的大婚吉日,當年欽天監定的是九月初九,而殿下的生辰,我要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建元元年的三月初三?也就是說,殿下當年在你那冰清玉潔的孃親肚子裡,滿打滿算,只呆了不到七個月就出世了?哈哈哈……”她的笑聲如鴟鶚般悽怖,“王宮的禮制多森嚴?可宸王后卻在大婚前就有喜了?嘻嘻,這個爹,天底下除了那個姑蘇孃家的表哥,還能是誰?不過,我還真佩服你娘,不知她又用了什麼高招,竟能教皇帝也以為你是他嫡親的孩兒?哈哈哈……不管什麼高招,總得是你娘被召幸過後,而且還不止一次兩次,皇帝才會心甘情願地來當這個天下第一的大王八!啊喲!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哪!真看不出來啊,你娘表面三貞九烈的,可裙幅裡卻藏著三個漢子,知道的三個,不知道的還不知有多少個呢!三個漢子全都一流!不是武功,就是權勢,要是天底下所有的娼寮來搞一回花魁大賽,那你娘還不得拔了頭籌……”
她肆無忌憚地侮辱尹梅意,趙長安卻是聽若未聞,對她那惡毒的笑容也是視若未見。他僵立雪中,整個人都空落落的,魂魄已離體而去。良久,他方嘎聲道:“公主殿下何必,一定要把……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