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謝陳兄,不,百戶大人。”鄧柯山高興之下,聲音也高起來,他收入經常暴起暴落,平日用錢又大手大腳,家裡斷炊也是常有的事,眼下陳新給他月錢,可算是有了生活保障。…;
“吵,吵,吵,每日作死的吵。”沈家的屋子裡面傳出沈樓的聲音,鄧柯山臉上一怒,就要回罵過去,陳新拉住他,輕輕搖搖頭。
“鄧兄弟不用理會他,把匠戶的事辦好,多找幾個也是可以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鄧柯山殷勤的把陳新送出門,直到陳新轉過拐角才回去。
陳新徑直來到俵物店,老蔡一看到陳新進來,就巴巴的趕過來,“陳先生來了。”
老蔡也是個頗為精明的人,最近趙小姐幾乎每日來店中與陳新說話,他和盧友都猜是對陳新有意思,他眼見俵物店開不下去,陳新若是和趙小姐成親,以後這趙家的家產都得姓陳,以陳新開衣店的能耐來看,沒準能做得更大,所以現在他不敢再當陳新的先生,反而叫起陳新先生來。
“蔡掌櫃,今日店中可忙?”陳新也適時的改了稱呼,也免得老蔡客氣。
“店中還有什麼好忙,俵物和上等倭刀都賣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些倭扇和差些的倭刀,陳先生你都是知道的,那東西能有幾人來買。”
陳新贊同道:“確實。”
蔡掌櫃道:“夫人方才來過,這店子八月開過,下月就不開了,哎,她跟我說我父子兩可留下一個作管家。”
老蔡說這話就是想看陳新能不能提供什麼職位,陳新對老蔡倒是有一份感激,此人雖然有點市儈,但對自己確實不錯,做事還是很認真的,以前的趙東家能信任他,說明還是靠得住,而且大家互相都熟悉。那蔡申舉就算了,百事不勤的人,做不得什麼事。
他想想對老蔡道:“蔡掌櫃,你若不嫌棄,可到我衣店先作個賬房,至於這邊管家,可以讓蔡申舉做著,這樣兩邊都不落下。”
老蔡躬身感激道:“日後就要多多仰仗陳先生了。”
“當日若非先生幫扶,我還不知在何處流落,蔡先生萬勿如此。”陳新對這老蔡還是有些感情,況且還曾整得人家拉稀,多少有些內疚,便當還他一個人情。
此事定下,老蔡便改換門庭,他告訴陳新:“方才小姐來過店中,看你不在,又回去了。”
陳新便自己找地方坐了,店鋪中間的貨架上沒有多少俵物,原來海鮮的腥味淡了很多,牆上零零落落掛了幾把倭刀,陳新在這裡坐了不過兩個月,談不上多深的感情,但看著眼前的冷清模樣,還是有些唏噓。
坐了一會,二進的門響了一聲,老汪出來看到陳新在店中,過來道:“陳先生,夫人請你去說話。”老汪與陳新出海一趟後,對陳新的表現也頗為佩服,關係近了很多,對陳新也尊稱為先生了。
“夫人請我?”陳新微微一愣,趙夫人自葬禮後一直未曾露面,聽趙小姐說每日都在流淚,不知如何會叫自己去談話。他馬上道:“煩請汪兄帶路。”
到了三進,陳新還是第一次來,三進中有一個小池,中間一個小花園,種了些花樹,比之二進多了些生活情趣。他悄悄朝西廂看了一眼,那是趙小姐的閨房,他隨老汪來到廳屋門口,一眼看到趙夫人,幾乎認不出來。
趙夫人原本只是略略有些白髮,一月不見,已經是滿頭花白,臉上滿是皺紋,兩眼佈滿紅色的血絲,無神的看著屋頂,連兩人進來都沒留意到。
陳新暗暗道一聲作孽後,對趙夫人行了個禮。老汪在一邊輕輕道:“夫人,陳先生到了。”
老汪連喊了兩次,趙夫人才微微一抖,目光匯聚一下再落到陳新身上,她沙著聲音道:“原來是陳先生到了,快請坐。”
待陳新坐定,她又揮揮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