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娘娘可再睡一會兒。”
聽著嬤嬤的勸告,杜芷書卻是蹙眉,“以後陛下起身時嬤嬤記得推醒我,每回都起得比陛下晚,顯得很沒規矩啊。”
“是陛下不讓我們吵醒娘娘的,天還沒亮,陛下便去了宣政殿,聽何公公講,昨夜陛下直接從宣政殿過來咱們這裡,還有一些山西旱情的摺子沒有批閱完,想必是一大早去處理政事了。”說完,嬤嬤很是激動道:“老奴覺著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陛下這幾年勤於政務,何時見陛下會丟了手中政務來後宮的。”
杜芷書沒有說話,嬤嬤雖說得在理,杜芷書卻不大相信,只聽嬤嬤繼續道:“對了,何公公還送來了一瓶藥油,老奴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嬤嬤提到這裡,杜芷書才有了一時的心緒起伏,昨兒她頸脖疼痛時陛下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卻是放在了心上?
“那是鮮卑進貢的上等傷藥,慕合王子離開時留下了許多,我聽說除了咱們宮裡,其他娘娘處陛下都派人送去了一份,兩宮太后那送去的更多。”紫瑤端著熱水走進,說著。
原是這樣,杜芷書笑了笑,有些自嘲,昨夜至今,自己總莫名的產生錯覺,實在是荒唐。如今想來,定是她想多了。
她喜歡過一個人,也被人喜歡過,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時應該是開心的,當年的趙九禾總愛眯著眼笑看著她,她曾不好意思地嗔怪過,趙九禾卻說:面對心愛的人,是永遠不覺看夠的,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想看著她,愈看,心裡頭愈喜滋滋,這麼好的姑娘是屬於他的。
而重光帝每回見她都面無表情、疏離得很,那樣的相處,只像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
因為起得早,杜芷書命人在屋內架起了繡架,杜芷書的母親繡工極好,三個女兒卻並沒有得到真傳,耳濡目染下,只二姐杜芷棋能勉強繡出一幅精緻作品,其餘姐妹二人只能簡單繡繡花鳥,尤其杜芷書的作品,形似而神不似,需得多加練習。
杜芷書才坐到繡架前,見紫瑤手中不僅捧了白淨的布絹,還有一疊暗紫色的繡布。
“淑妃娘娘生前還有一幅繡品沒有完成,之後清理寧和宮時,奴婢將淑妃的繡品收藏了起來,或許皇后娘娘願意接著繡下去。”
展開繡品,繡布上只完成了一小半,只是圖案的一角,杜芷書打量了半晌,起初有些疑惑,之後便漸漸明白了,道:“姐姐這是要繡給陛下的。”
“是,娘娘說想親自為陛下縫製一身衣裳,只是可惜才繡幾日而已,娘娘身子便支撐不住了……娘娘臨去前都還惦記著這件未完成的衣裳。”
聽著紫瑤的說法,杜芷書心中怒氣騰起,隱而不發,只冷冷道:“二姐心心念念著陛下,陛下卻是無情至此。”
“娘娘不怨陛下,娘娘曾和奴婢說過,她心中有愛,便怨不起來,而陛下心中無愛,才冷漠如斯,真正可憐的是陛下。”
“二姐真是魔怔了!”杜芷書怒急而笑,讓紫瑤收起了淑妃的繡品,只取過那匹白絹,道:“本宮繡工欠佳,只會繡些簡單的花鳥,二姐的繡品繁複,實在難以繼續,你願意替二姐留著便留著,不願了丟了也罷。”
紫瑤也猜到了結果,沒有多話,只是將繡品摺疊好,趁杜芷書埋頭繡花時,紫瑤緩緩挪著步子後退,而後將繡品偷偷放置在了床尾後邊的木箱裡、掩蓋在杜夫人縫製的那件嫁衣之下。這隻箱子是皇后的陪嫁,裡頭的東西都是她極為珍視的。
牡丹花才勾勒出一個輪廓,便有慈安宮的周公公前來傳話,說是張太后召見皇后娘娘。
錦榮殿內幾人面面相覷,太后傳召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昨日皇后娘娘剛與元妃起過爭執,此時吳嬤嬤與紫瑤不免有些擔心。
“這時候太后傳召娘娘做什麼?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