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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48 由 尾

那船走了一天多,快到溫州時,一直在昏睡的溫眠,突然醒轉過來,問道:“是不是到溫州了?”

船伕說是。溫眠馬上翻身起來,來到船頭,望著岸上,呆立了半個多時辰。修流問道:“師叔,你怎麼陡然精神起來了?跟平日裡判若兩人。”

溫眠道:“你看那岸上,便是我的老家。五十年過去了,我卻再也沒有回去過。”說著,臉上忍不住垂下兩滴熱淚來。

那天溫眠一直都沒睡下。他靜靜聆聽著船外的濤聲,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半夜時分,船慢慢駛過了浙南,進入福建海域。修流離家越近,心裡越是難受,多了幾分悲切。他睡不著覺,便拿了一壺酒到船頭上坐著,望著海面,看著月下波光粼粼,心潮澎湃。

突然,正在掌舵的那個船伕指著前面海上的一些黑色物體,跟他說道:“周公子,前面水上漂浮著很多屍體,會不會出事了?”

修流凝神一看,果然見到船隻前面有十幾具屍體漂浮著。他要船伕將船駛到那些屍體旁邊,看個究竟。船伕看了那些屍體道:“周公子,這些人的裝束象是東洋人,這些屍體象是都剛落水不久。他們可能遇上海盜了。這一帶正是海盜出沒的地方,說不定這些海盜還在附近,我們也該小心為是。如果湯老大在的話就沒事了。”

修流進去叫了葉思任出來。葉思任看過那些浮屍,不覺皺眉道:“這些屍體身上還沒有臭味出來,看來剛死去不久。海盜說不定就在左近。咱們得趕緊去看看這些屍體中,還有沒有活口。”

兩個船伕拿了竹竿鐵鉤四處鉤著。鉤到一具屍體的時候,那屍體突然悶哼一聲。一個船伕便拿了根繩子,跳到海里,綁在他身上,葉思任用力一曳,將那人拽到船上。那人嘴裡吐出幾口髒水,醒了過來。

修流看了那人的臉,吃了一驚。那人的臉雖已被海水漂白了,但他還是認出了他。那人便是由尾。

由尾一見到修流,猛地抓住他喊道:“權兵衛,我咬死你!你還算是個武士嗎?!你這下作的小人!”說著,抓住修流的手臂便咬將起來。葉思任忙點了他的穴道,道:“流兒,這人是誰?他在水上漂了兩天,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修流道:“他便是鼎木川先生的二徒弟由尾。不知他如何到了海上。”

葉思任聽了,便用內力逼進由尾的“天池”,“梁門”二穴。不一會兒,由尾又吐水斗餘,神志也慢慢開始清醒了過來。修流去拿了一壺酒來,給他喝了。修流問道:“由尾君,你這是怎麼回事?都差些要葬身魚腹了。”

由尾喝了幾口酒後,氣色稍微好了些,便簡略說了一下他落難的經過。

原來,由尾自從在鼎木丘處得知趙及所說的,鼎家的古劍藏在閩中的陳知耕手裡之後,便揹著鼎木丘,獨自帶了十幾個手下,從松江府出海,往閩海飄蕩而去。在海上卻突然碰上了海盜。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權兵衛一行人也在海盜隊伍中,那權兵衛斷了一隻手臂,但是手下仍然有一幫人跟著。由尾與由尾他們周旋一番後,才知道這批海盜,原是橫行於閩浙與日本九州一帶的海上梟雄鄭芝龍的船幫。權兵衛跟他們早有聯絡。那天由尾他們受到了上百人的圍攻,最後都落入海中。結果除了他之外,與他同行的十幾人無一生存。

由尾道:“修流君,看在你我在焦山相識的份上,你就給我一艘船,讓我飄流回九州島去吧。要不,你就再把我扔到海里去算了。”

修流看了眼葉思任。葉思任笑道:“流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修流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由尾留在了船上,照顧著他的飲食。溫眠見了由尾,冷冷地不置一言,他還記得當時由尾擅自開啟他為細柳設的龕臺的事。他偷偷跟葉思任道:“葉老弟,我這師侄修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