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虛弱，但是我還能輕易認得出。”

他低聲說道，一雙漆黑的眸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床上坐著的女人。

“你要坐會兒嗎？”貝兒失笑，卻失落的低了眸，然後緊張地希望他能坐一會兒。

他也果然坐下在床邊的凳子上，就那麼靜靜地注視著她。

大學裡她主動追求的他，儘管後來他們的感情發展的不盡人意，儘管最後他還是娶了別人。

但是那些個不算很好又刻骨銘心的過往還是叫他此刻有些呼吸不暢。

“見過這次，以後就真的不會再見了。”貝兒笑著說道。

“一定還會的，什麼時候手術？”

“那時候你不要再過來，我也不想在那時候還再見到你。”貝兒柔聲說道，只是一抬眼看他，眼眶裡的眼淚就立即溢了出來。

明明是在微笑，可是兩行熱淚輕易地就把她的心情給出賣了。

溫良從旁邊抽了紙巾給她，貝兒接過低頭給自己擦著。

“我們的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你也已經很幸福，可是我依然放不下我，我知道自己錯過了就是永遠錯過了，但是溫良，你是我生命裡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那個。”

“你也是，沒人能替代你。”

“是這樣嗎？孟琳呢？”貝兒有些激動，聲音依然柔軟。

“孟琳是孟琳，她是我的妻子，我現在最愛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初戀，刻骨銘心的。”

最後那五個字說出來並不容易，之後他也輕笑了一聲。

他們都曾經愛的很傻，他也曾經去她鄉下的家裡找她，曾經衝動的做了一些事情。

而今他們都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這場災難……

他寧願沒有，哪怕這一生不再見，哪怕心裡耿耿於懷著一些事。

貝兒的唇有些發顫，但是她還是笑了聲，他愛上了孟琳，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

或許他們結婚的時候他還沒那麼愛孟琳，可是現在，她信他完全的愛著孟琳，而她呢？

就像是他說的，無可替代的初戀女友。

要是重來一次，哪怕是頭破血流，她也一定不會再讓自己有機會失去他。

他們有同樣的興趣，同樣的信仰，曾經她融入到他的家人之間，曾經她是他最愛的那個。

她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她在外面打工，他就會去她打工的地方等她。

已經過了多久？

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而今，她又在另一輩子裡苦苦掙扎著隨時會死亡。

“大姐陪你來的嗎？”她低聲問，那會兒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

“嗯！她在外面等我。”

“你今天會立即回去？”

“是！”

“謝謝你還能來看我這一趟。”

“貝兒，別太悲觀，手術過後再醒來就好了。”

“我知道，如果不會死在手術檯上我就算是重生了，哪怕是沒有了乳房。”她緊咬著下唇說不下去了。

“貝兒，你一定要勇敢，你一向很勇敢。”

“是嗎？”

“還記得大學裡嗎？”

“嗯。”

“那個向我表白的女孩至今都會在我眼前一次次的出現，她勇敢，堅定，一旦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會全力以赴。”

“然後呢？”

“然後她的初戀就因為她的勇敢而發生在了那個校園裡。”

貝兒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是的，那一場戀愛她追求到了，那麼這一場，跟生命的拼鬥呢？

“可是她追求到了那場戀愛，卻沒追求到那個男孩的一輩子，她明明最愛那個男孩卻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