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默了一會兒:「她去首爾參加插花的藝術培訓,是三天兩夜的封閉培訓,手機會被收起來。」
林父陷入了苦惱,其實他看阿善好像沒什麼太大事,應該只是受了驚嚇,醫生說可以出院休養,而且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也不知足以支付這樣高昂的私立醫院的費用,所以是想一會兒就帶她回家的,但是看著對面也是剛從巨大的事故中被救援活下來的男生,情緒一看就很不穩定,把他自己一個人扔在這,實在是難以安心。
這可怎麼辦?
崔世很敏感,也很會看眼色:「沒事,不用在意我,這裡有醫生照顧我,而且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都快高三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林父聽他這麼說,立馬提高了聲調:「那怎麼行,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怎麼行?」
說完之後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身身旁的女兒,下了決定,沉聲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到我家,我先照顧你,然後你聯絡你母親,等她從首爾回來,再把你接回去。」
「這醫院離安山遠,離首爾也遠,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我實在不放心。」
阿善看了眼崔世,倒是覺得林父這招可行,隱藏男主嘛,總是要培養一下感情的,才有利於進行攻略,於是開口附和:「你自己一個人呆在醫院應該沒辦法好好休息,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當時林善給林父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工地上工作,根本沒有時間接她的電話,後來還是晚上快下班的時候,看到自己女兒發來的簡訊,工地上沒有電視,他也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下子慌了神,焦急地在手機上搜尋了一下實時的報導,才知道女兒前往濟州島修學旅行乘坐的世越號沉船了。
當時整個人都懵了,按照林善發來簡訊的號碼撥回去,那邊的醫護人員告訴他,被救援出來的學生正在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他連忙和同工程隊的同事借了一輛車,連夜趕到這兒。
都是給別人打工的,借車的同事家境比他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輛車也是二手車,沒有幾年就快要報廢的那種,窗戶薄,空調也不太好用。
林父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心還是比較細,來的時候特地把同事的外套也給借來了,生怕女兒冷。
阿善坐在副駕駛上,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很暖和,從昨天落水之後,第一次這麼暖和。
崔世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只覺得恍若隔世。
林父從後視鏡看到他穿的單薄,沒怎麼猶豫,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到後座上,囑咐:「穿上點,剛退燒,別再感冒了。」
衣服拉鏈打到崔世的手上,冰涼又疼痛,但他好像沒有感覺到似的,拿起面板,衣服上沾滿了工地的灰塵還帶著些許汗味,如果是以前的話,他肯定無比嫌棄,然後禮貌疏離地說上一聲謝謝不用了。
可這個時候,卻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外套上的餘溫讓他能汲取到溫暖,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活著,展開之後穿上,真心實意的說了聲謝謝。
這裡的醫院離安山市很遠,林父快開了將近五個多小時,才帶著兩人回到家裡。
崔世知道林善家境不怎麼好,很貧窮,但是沒想到窮到這個地步,住在中層樓天台上的簡易房子,雖然破,但很整潔。
林善甚至還在天台外面放了一個搖椅,晴天的時候可以曬曬太陽,但是因為前幾天下了雨一直沒有整理,落了不少灰。
崔世不著痕跡打量著,禮貌剋制,其實阿善也沒比他對這個地方熟悉多少,畢竟她是昨天才穿到這副身體上的。
林父簡單給兩人做了一點吃的,然後就去找同事還車,順便把兩人泡水,壞了的手機拿去修。
崔世不敢自己一個人呆著,幾乎是一步不離的跟著阿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