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字跡便是一愣,這顯然是女人的字跡,不過作者叫林子軒,是個男人,聯想到慕家那丫頭打來的電話,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都說人老成精,周天涯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慕家那丫頭還說是同學寫的小說,恐怕不會是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又幫著謄寫,又打招呼了,也只有慕家的女婿才有這種待遇。
下次見到老慕一定要取笑他一番。
想到此處,周天涯繼續看稿子,剛看了個開頭,他就停了下來。
他察覺到這篇稿子和以往的稿子不同,以往的稿子都是非常正經的故事,這篇稿子從開頭就不正經。
給人的感覺就是平日裡京城人聊天時互相調侃的狀態,話裡話外都帶著損人的意思。
周天涯喝了口茶,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為舒適一些,不是那麼的正襟危坐。
看這種小說,就不能端著,最好是躺著,或者趴著,反正怎麼舒服怎麼來,否則就是開啟的方式不正確。
他繼續往下看,沒有出乎他的預料,整篇小說就是可著勁的調侃,逗悶子。
社會上的大事小事都拿來當素材,葷腥不忌,都在小說裡冷嘲熱諷一番。
作為老京城人,他覺得看的很過癮,就像是搬個板凳坐在衚衕口和街坊鄰居侃大山一樣,最後侃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嘛幹嘛去。
至於這些事誰解決,不知道,反正不是自己的事,愛誰誰。
看罷之後,周天涯陷入沉思之中。
這篇小說投給《京城文學》算是找對了門路,如果投給《華國文學》或者《小說月刊》那種國家級的文學刊物,發表的可能性不大。
僅僅是這種毫無顧忌的調侃就過不了關。
《京城文學》相對來說自由一點,但也是有限度的自由,不過既然慕家那丫頭打了招呼,說明慕致遠看過這篇小說,發表出來問題不大。
周天涯把《頑主》放到編輯部內部討論,想聽聽各位編輯的意見。
編輯部的編輯們對《頑主》見解不一。
三十歲以下的編輯覺得這篇小說貼近生活,京味十足,肯定能受到讀者的歡迎。
老編輯則認為《頑主》沒有品味,粗俗不堪,不能因此降低了《京城文學》的格調,咱們又不是地攤文學。
“這算是什麼文學?這就是痞子文學麼?”一位老編輯激憤道。
這位老編輯沒有想到,他的這句無心之言給《頑主》,以及和《頑主》類似的小說下了一個定義,以後這類小說就被稱為是“痞子文學”。
痞子文學是對以往那種崇高話語的反叛,描述的是底層人們最普遍和典型的生活狀態。
透過不斷的調侃和自嘲,來逃避社會帶來的壓力,從而達到精神上的自我滿足。
周天涯最後做出了決定,在《京城文學》上刊登《頑主》,一來是給慕致遠一個面子,二來是試探市場的反映。
大家都知道文學雜誌到了需要改變的地步,卻不知道應該向哪個方向改。
或許《頑主》可以作為一塊探路石,讓讀者來做出選擇。
林子軒不知道雜誌社內部激烈的爭論,也不知道慕姍姍打了招呼,否則要是他自己投稿,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發表呢。
他按部就班的來到廣播電臺,繼續琢磨著發財計劃。
七月底的一天,少兒欄目組那位一直請假的職員終於出現了,此人這次來不是為了上班,而是要辭職,這件事在廣播電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抱著鐵飯碗不吃,竟然想從單位辭職,這人有病吧。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京城廣播電臺正在進行專業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