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寬的肩,濃黑的頭髮,挺直的背脊,好長的腿,穿著一件白襯衫,一條藍灰色的長褲,那背影是相當“帥”的。
那男人並沒有立刻回過頭來,他一隻手支在窗欞上,另一隻手握著一個高腳的酒杯,似乎正對著窗外那些閃爍的霓虹燈在沉思。靈珊有些尷尬,有些不滿,還有更多的困惑,她不自禁的輕咳了一聲。於是,那男人忽然迴轉過身子來了,面對著她。靈珊有一陣驚訝和迷惑,這男人好年輕!寬額,濃眉,一對銳利的眼睛,帶著股陰鬱的神情,凝視著她。眼睛下的鼻子是挺直的,嘴唇很薄,嘴角邊有兩道弧線,微微向下傾斜,使這張漂亮的臉孔,顯出一份冷漠與倨傲。靈珊的睫毛閃了閃,眉頭微蹙,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年輕人會有一個像楚楚那樣大的女兒,他看來還不滿三十歲!
“劉小姐,”那男人打破了沉寂,走到酒櫃邊去。“喝酒嗎?”
“不。”她慌忙說,“我很中國化。”
他掃了她一眼,揚著聲音喊:
“阿香!泡杯茶來!”“不用了!”她立即說:“我馬上要回去。”
他凝視了她一會兒,眼底,有兩小簇陰鬱的光芒在閃動。他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在煙盒裡取出一支菸,燃著了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出了煙霧。抬起眼睛,他正視著靈珊。“我姓韋,叫鵬飛。”他說。
她點了點頭。“我姓劉,叫靈珊。”“我知道。”他淡淡的接了句。
“你知道?”她驚訝的。
“這並不難知道,是不是?大廈管理室有每個住戶的名單和資料!”韋鵬飛說,語氣仍然是淡淡的,冷冷的,臉上也仍然是倨傲的,毫無表情的。
“哦!”靈珊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心想,明天第一件事就到管理室去查查這個冷漠的韋鵬飛是個何許人物!
阿香還是捧了杯熱茶出來了,放在桌上,就轉身退開了。韋鵬飛對靈珊揮了揮手。“坐一坐,不會讓你損失什麼。”
靈珊被動的坐了下來,心裡朦朧的感到一份不安和一份壓迫感。家裡那種歡愉和喜悅都已消失無蹤,在這屋子裡,包圍著她的,是一種難言的冷澀和沉寂。她四面看了看,覺得韋鵬飛那銳利的眼光始終停在自己的臉龐上,她竟有些心慌意亂起來。“我沒有看到你的小姐。”她說。
“楚楚嗎?她已經睡了。”
“哦。”室內又靜了下來,韋鵬飛啜了一口酒,噴了一口煙,室內充溢著濃冽的酒香和煙味。靈珊不喜歡這份沉寂,更不喜歡這種氣氛,她正想說什麼,那韋鵬飛已開了口:
“聽說,你今天下午管教了我的女兒。”
她抬眼看他。“不完全是‘管教’,”她坦白的說:“我們對打了一番,我幾乎打輸了!”他緊緊的盯著她,眼神嚴肅而凌厲。
“劉小姐,聽說你是師專畢業的,現在正在教幼稚園,你對教育一定很懂了?”她迎視著他的目光,有些發愣。
“我是學了教育,並不見得真懂教育,最起碼,我不太懂你的小姐,她蠻橫而粗野!”
“謝謝你的評語!”韋鵬飛說,聲音更冷更澀了。“以後,希望劉小姐只管自己的學生,不要管到我家裡來,行嗎?我的女兒有我來管教,我愛打愛罵是我的事,我不希望別人插手!更不允許別人來打她罵她!甚至把她綁起來!”
靈珊悚然而驚,到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韋鵬飛找她來,並不是要跟她道謝,而是來問罪的!她愕然的瞪著面前這個男人,然後,一陣壓抑不住的怒火就直衝到她的胸腔裡,迅速的在她血液中擴散。她仰起了下巴,深深的注視著韋鵬飛,一直注視到他的眼睛深處去。半晌,才冷冷的點了點頭,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懂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現在才知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