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終於開口,張海峰心中有了譜。他倒也不著急了,用一種貓捉耗子的遊戲心態問道:“哦?我看你猜得挺準啊?你倒說說看,怎麼猜的?”
“該搜過的地方都搜過了,那支鉛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我想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說到關鍵處,杭文治還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嗯,……就是杜明強或者小順趁著裝貨的機會,把鉛筆夾在貨堆裡,然後被運到監獄外面去了。”
這也正是張海峰對此次事件的判斷。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像是不置可否的樣子。杭文治便更加不塌實了,連忙補充說:“這只是我的猜測,您最好再確定一下。”
張海峰翻了翻眼睛:“怎麼確定?”
“您可以讓送貨的師傅把車開回來,然後仔細搜搜今天裝的貨,如果能找到那支鉛筆就好了。”
“好什麼?”張海峰硬梆梆地反駁道,“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四監區出了亂子是吧?”
杭文治詰口無言。的確,張海峰現在最怕的就是出亂子,如果按自己這個方法去做,這亂子簡直就是越捅越大了。
“一支鉛筆,如果真是到了監獄外,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張海峰開始沉吟起來,片刻後他再次逼視著杭文治,“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動的這支鉛筆,杜明強還是小順?他們動這支鉛筆的目的是什麼?”
杭文治保持著謹慎的語氣:“按照我的感覺——應該是小順。”
“為什麼?”張海峰明顯地興奮起來,他感覺離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已經越來越近了。
“因為小順和黑子最近有些矛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小順才有理由去做。”杭文治漸漸說開了,神態也變得越來越自如。
原來如此……張海峰暗自整理著思緒。如果小順和黑子確實有矛盾的話,那今天這件奇怪的事情就可以解釋了。憑實力小順肯定鬥不過黑子,而前者又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搞些不齒的小伎倆進行報復也屬正常。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張海峰鬆了口氣——至少那支失蹤的鉛筆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不過作為一個監區的管理者,犯人們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容忽視的隱患,掌控不好的話,很可能會爆發出令人難以預料的惡果。所以只是略略輕鬆了片刻,張海峰便又緊抓著這個話題追問道:“小順和黑子之間是怎麼回事?”
杭文治斟酌了一下,知道有些事情可不能說得太詳細,於是便把這兩人產生矛盾的緣由含糊帶過:“黑子總是找茬欺負小順,小順又不太服他,所以就……”
張海峰點點頭:不錯,黑子素來嘴碎,沒事就喜歡撩鬥別人,專是個無事生非的角色;而小順雖然在監區裡地位不高,但虛榮心卻特別強,這兩個人之間發生罅隙倒也是合情合理。
杭文治看見張海峰面沉似水的樣子,忽然間有些憂慮,說了一半的話兒不再繼續,轉而試探著問道:“如果這事真是小順乾的,您準備怎麼處罰他?”
張海峰眼睛一楞:“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杭文治怯然縮了縮脖子,嚥下一口苦水:“張管教……您如果罰得太狠了,我怕小順會記恨我……”
“我有數的,你怕什麼?”張海峰不為所動,“況且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不說,我難道就查不出來了嗎?”
杭文治不敢再說什麼,心中卻深感對方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被單獨帶到管教辦公室,如果隨後小順就受到重罰,自己回到監舍怎麼可能說得清楚?
“行了,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張海峰知道杭文治心中不爽,但也懶得再和對方解釋什麼,他招了招手,“你搬張椅子坐過來,我還有別的事情找你。”
“嗯?”杭文治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海峰指了指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