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子爺並不如傳聞中的那般無用,能將他的主子二皇子輕易扳倒,想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他之前只是太過大意,又是一路順風順水,連之前指使幾個御史參奏周臨淵十分順利,將他的自信心膨脹得大了,這時候反倒是收斂了許多。
張由儉先是十分恭敬的對周臨淵行了個禮,好似之前的尷尬根本不存在一般,臉色平靜帶了點笑意,甚至隱隱有了些恭敬,雖然明知道他是演戲,不過也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心思,要不是額頭上還帶了些叩頭的紅印,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眾人的幻覺般。
不過在場的勳貴朝臣都是如老狐狸一般,因此對張由儉的做派並不感到訝異,反倒是認為這個新的撫國公大人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一般囂張無能,懂得隱忍的人,心思不可能那般直白。
只有明繡的看法不同,她心裡多少有些瞧不起這個撫國公,不過這些事兒也與她無關,因此心裡鄙視了一下他,也就挪開了視線,只是看著周臨淵,等他做決定就是。
張由儉心裡窩火,不過臉上表情一派平靜,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裡多少起了警惕,也暗恨周圍這些人不替自己解圍,因此也有心想要給他們些顏色看,他之前也是眾人裡頭的一員,自然知道大家在想些什麼,因此率先站出來說道:
“之前是由儉太過冒失了,太子殿下說得也有道理,這些銀票確實建宅子是不夠的。”他一邊說,一邊還臉色平靜的又從懷裡掏出幾張大面額的銀票來,他身旁幾個眼尖的朝臣見到上頭一張面額是一千兩的,他隨手抽出的幾張,怕是有不下於五千兩銀子,這麼一來,大家臉色又變了,心裡將這帶頭挑事兒的張由儉罵了個狗血噴頭。
雖然之前太子周臨淵出言汙辱,可是在場的眾人都是老狐狸,忍一時風平浪靜權當沒聽見也就罷了,偏這張由儉要充能事出頭,被太子又奚落一番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做出這種事兒,擺明了是要拖眾人下水,想明白了之後,大家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之前相互之間借銀兩的人更是臉色發青,五千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再加上之前明繡說得清楚明白了,說的是這不過是首先付的定金而已,這要是等到宅子造完,連定金都是幾千兩,餘下的銀子怕不得上萬兩了?
不過是一個鄉下宅子,往後連去都不會去一次,就算是拿到手後轉手賣掉,最多能賣出幾百兩銀子頂了天了,其它的銀子不都全是打水漂了?想到這兒,眾大臣心裡暗暗後悔,都覺得當時不該去找了這個名目算計葉明俊,現在不光是羊肉沒吃到,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騷!
周臨淵嘴角微微翹起,現在這個局面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這些勳貴朝臣一個個跟泥鰍似的滑不丟手,能這麼輕易暗算到他們,還真是靠了這位撫國公大人了。不過他的目地卻並不止如此,雖然每人出幾千兩銀子已經是很大筆鉅款,造房已經足夠了,不過之前這些人存心不良想要藉著葉明俊暗算他,卻是他不容許的。
他從不是吃虧的人,吃了虧一定要讓人家百倍千倍的還回來!因此見張由儉臉色恭敬的雙手捧著錢,周臨淵卻沒讓人過去接,只是將那撫國公大人晾在原地,可是他卻絲毫不見尷尬,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這份忍勁兒,和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形象完全不符,倒是使得周臨淵心裡起了警惕,淡然的說道:
“撫國公倒是慷慨,不過既然皇叔帶了頭,大家雖然不能比例鎮南王,可是各位卻也不能落了諸位的風采,因此我看就比照著皇叔的份例,每人消減三成就夠了!”
他說完,一邊將鎮南王之前打下的條子取了出來讓人拿給在場的各位看,等到眾人都看明白了鎮南王蒼勁有力的字樣,上頭寫著五萬兩幾個大字時,都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這麼推算下去,就算是減少三成,也有三萬多兩,眾人只覺得面目無光,眼前一陣黑暗,身子俱都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