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出去,臨出門前將一個裝有二兩銀子的小荷包塞進疏雨懷裡:“麻煩姐姐這一趟。”
回府之前,柔姨娘偷偷在她包袱裡塞了幾十兩銀子,還是靜姝到這收拾東西后才發現的,也幸好有柔姨娘的這些銀子,她才不至於那麼拮据,才能拿出打賞的銀子。
疏雨連連推辭,“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三姑娘無須這般客氣。”
方菲玥再三推讓,她方才受了賞,見三姑娘行事大方得體,又毫不嬌柔做作,心裡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送走疏雨,方菲玥便笑著與靜菡說話,問她幾歲了,家裡都有什麼人之類的話。
她問話的時候靜菡一直恭敬地垂著頭,露出細白的脖頸,待方菲玥問完話才一一答道:“回三姑娘,奴婢今年十一了,老子在前院管著馬車上的事,娘在後院漿洗上主事,奴婢上頭還有個姐姐,名疏影的,在老太太身邊伺候,下頭還有個兄弟,在門房上作活,奴婢不懂什麼規矩,還請姑娘和靜姝姐姐不吝賜教。”
她與靜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的神態,方菲玥笑道:“你靜姝姐姐初來府裡,怕要你多教她呢。”
靜菡忙揮手,連道不敢。
方菲玥臨睡前有泡腳的習慣,靜姝在給她塗藥一時走不開,靜菡便主動請命去提熱水。
她看著靜菡的背影小聲交代靜姝:“雖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到底還沒摸清楚脾性,我貼身的事暫且不要交給她,且觀察一段日子,過些時候再說。”
靜姝應是。
次日方菲玥仍是卯時起床去向老太太請安,因老太太賜她丫頭,又謝了恩,這才坐在老太太下首陪她用膳。
早膳仍是稀稀的白米粥,清淡無味,方菲玥喝了幾口便放下了。
待眾人都來請了安,方菲玥便帶了靜菡跟隨劉氏前往靈堂。
老太爺是正二品的督察院御史,陪夫君來弔唁的夫人誥命不少,方菲玥便跟在劉氏身後機械地行禮還禮,偏偏半中午的時侯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她怕人聽見,便悄悄帶靜菡去靈堂後方藕香榭裡的茶水間。因藕香榭離靈堂較近,便做了家人休憩之處,茶水充足。
方菲玥倒了一大杯白開水來,一股腦都喝下去,肚子撐撐的總算是不叫了。
靜菡見她這樣格外心疼:“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侯,這樣可怎麼行,不如奴婢偷偷去廚房拿著糕點來給姑娘。”
方菲玥搖頭:“不用了,明日老太爺便大殮了,等出了殯就好了。”
於是,為了止住肚子叫,她一連去了好幾趟藕香榭。
方菲榆見她去茶水間去得勤了,認定她是偷懶,第四次便硬是跟著她一起去了藕香榭。
第九回 平陽侯夫人
兩姐妹到了藕香榭,方菲榆揚揚下巴道:“我先進去,你在門口守著”,說完也不待她回應便推門進入了。
方菲玥無聲笑笑,也不與她計較,站在門口等待。
等了莫約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見二姐從裡面出來,她等得焦急,上前敲了敲門:“二姐,你可好了?”
裡面傳來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音,和方菲榆略帶慌亂的聲音:“好了好了,催什麼催!”
方菲玥搖搖頭,這個二姐還真是急脾氣。
她悠悠嘆了口氣,望向靈堂的方向,也不知靜菡見她這麼久沒回去著急了沒有。
通往靈堂的是一條僻靜的小路,兩旁種了不少杏花。正值杏花盛開的時節,綠葉粉花,嫩蕊吐芳,密密匝匝開了滿樹,芳香馥郁。忽見穿著孝服的婆子在杏花天影裡急匆匆直奔藕香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