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護照交給我。”林叔左手握著方向盤,繼續平穩地向著老宅門口開過去,右手則從車內的儲藏格內,拿出了四本護照,遞過來。
“時宜,你記住,”周生辰拿過她的皮包,把四本護照放進去,“你現在擁有四國國籍,而我在這裡是有外交豁免權的,你名義上是我的妻子,所以,你也同樣享有豁免權。”
他說的很平淡,時宜有些難以理解。
“簡單來說,”他冷靜的告訴她,“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可以不必理會。”
車緩緩停下來。
林叔先摘下手套,摺疊好放在駕駛位,輕輕理了理西服,先一步走下車。時宜錯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兩位警察走近,十分禮貌地和林叔握手,低聲說著什麼。
林叔很快搖頭,欠身看車內,解釋著。
安靜的畫面,聽不到任何交談內容,她卻能感覺出事態的嚴重。
☆、第二十章 十八子念珠(2)
仍舊在交談。
窗外無聲;她卻已經胡思亂想了很多。
手邊皮包裡的護照,她甚至從未見過,更別說對這件事有什麼瞭解。她以為周生辰只是個家族的長房長子;卻未猜到他有如此能力,將自己國籍徹底換掉;甚至不需本人知曉。
而眼前的四五輛警車;平淡應付的林叔。
也說明他早就清楚這些,預料到了,所以先把兩個人放置在最安全的身份上。
他有“外交豁免權”?他是哪國的外交使節?
林叔已經返身而回,走到周生辰那一側,替他開車門;很快又跑到時宜這裡,以同樣的欠身姿勢;為她也開啟了車門。
時宜下車後,很快挽住他的手臂。
如此多的警車停靠在大門口,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她的手握的有些緊。
“周生先生,你好。”
為首的中年警察和一位親自前來的檢察官走上前,握手後,公事公辦說出此行來意。
周生辰始終微笑沉默,時宜眼睛垂著,一直看著地面。直到聽到關係到唐曉福的謀殺案,手指忍不住扣的更緊了些。
中年警察表示,已知曉他有外交豁免權。
但此次案件,不止簡單的刑事案件。一系列非法拘禁、強制失蹤、謀殺、實施酷刑等罪名,都或多或少牽扯到他,甚至有些罪名是跨國而來。她聽得膽戰心驚,始終緊緊攥著他的手臂,讓自己不露出任何的異常表情。
他仍舊什麼都不說,直到最後他才非常禮貌地道別。
沉默的力量,讓人畏懼。
可又何嘗不是令人遐想的黑洞。
這個面容清淡的華裔男人,是伯克利化學學院副教授,在十天前公開身份已是俄外交官。如此詭異的轉換身份,甚至還有他身邊這個女人,也在立案前脫離國籍,成為他在俄羅斯的合法妻子。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為了應對這些指控。
“周生先生,我們希望你可以停止在西安的學術交流活動。”
他略微沉吟:“我很遺憾,但一定會尊重你們的意願。”
出於禮貌,他以主人的禮儀,目送所有不速之客離開。
時宜想要動一動,卻因為長時間緊繃著神經,已經雙腿發麻。周生辰沒有留意,往前邁出兩步,再察覺已經來不及。因為他的移動,她跟不上,腿一軟就跪在了地面上。
很疼,她蹙眉。
絲襪摩擦粗糙的地面,黏連在擦破的傷口。
“抱歉,時宜。”他單膝半跪著,蹲在她面前,細細去檢查傷口。
她因為太疼,被她扶著胳膊,順勢就要坐在地上,卻被他阻止:“不要坐地上,這裡光線不好,也不太方便讓人出來檢查,我抱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