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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隨便

每次都盼望著來風。這樣那些桐樹果子就被吹下來。

要說這桐樹果子最有趣的還是結果子的地方。

它像一個勺子一樣,薄薄的一層,像肉色,又像灰色,還有些像以往的那種麻布色。桐樹果子一顆一顆就長在這個勺子的外沿處。

我的奶奶也喜歡收集這些果子,那個時候的老人,窮怕了,所以這些東西,他們依舊捨不得給我們孩子吃。

還有奶奶門口的那顆李子樹,我們這些堂兄堂妹都是偷偷去摘來吃。

大伯家住在隔壁的大屋場裡,叔叔一直在水上工作,只有我家是挨著奶奶家的牆壁連著的。

不管是屋門口的那顆桐樹,還是門口的那顆李子樹,還是奶奶和爺爺,他們以前住的土房子,隨著時光的流逝。

我的爺爺奶奶也去世二十來年了。那土屋因為叔叔工作的原因,就賣了老家的所有,爸爸媽媽就直接買了過來。

當年他們兄弟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這個位置,爸爸媽媽是不允許任何人買去的,無疑他們給我弟弟,打下了“江山”。

人走了,只有時不時會記起。當十三問我還記得奶奶長什麼樣子嗎?爺爺的樣子呢?

我告訴十三,我不記得了,但是有一些記憶深刻的場景,還能夠很清晰的在腦子裡展現,只是他們的樣子已經模糊,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出來了。

門口的李子樹早已不存在,那棵椿樹,也早已不在春天發芽。

桐樹還在,每年在合適的時間回去,外公還給十三撿了,外婆在鍋裡炒了,剝給十三吃,那味道還是那樣,只不過沒有小時候那種珍惜感了,有的都只是模糊的回憶。

我在桐樹上尋找著,指著給十三看,當年我還是幾歲的孩童時,在桐樹上雕刻的字,它們深深還烙印在上面。

爸爸說準備把它砍了,我們說留著兩棵樹擋風吧。爸爸說樹留著,下面的橙子樹會被遮擋著。

總感覺這是給我們留下了童年痕跡的一棵樹。

屋旁的黃山欒,在多少年都沒有了,以前上面的木樁上每年的雨季上有木耳。

屋後的枇杷樹還在,只不過每年回去的時間錯過了。

還有後面田坎的李子樹,它們都慢慢消失在我們的記憶歲月長河裡。

門口的柏樹,竹林,桃樹,絲棉樹,它們都成了記憶的印記,他們就像人生的一道坎一樣,陪著一段時間,當你跨過那道坎後,它們消失了,我們老了。

去年冬天,在妹的婚禮上,又看見了很多以前小時候的年輕人。他們的孩子也已經出嫁了。他們的頭上生滿了白髮,那明淨的容顏上添了歲月裡的一道道疤痕。

那指間的厚繭,裝滿了他們的半個人生。那個時候,我好像一瞬間透了,是那種看破一切的透。

人生一半的酸甜,一半的清醒。不僅要喝濃湯,還得喝清泉。

我自己用了一半的人生,依舊是過得糊塗得很。每天忙忙碌碌,卻又碌碌無為。

我在夢想,又在幻想。

前進的腳步沒停,只不過方向的不定向。初始的層面,讓一個人早就踏不出那種界限了,因為跨越階層需要血的代價。

安穩在認知的圈層,就不會頭破血流。

儘管如此,佛系的媽媽依舊想鞭策。

十三的清醒,早已超過我的預期。她會跟我說,長大了會帶我怎麼怎麼樣?但她也認知自己,要是她以後做不到,又該怎麼辦?

我告訴她,這個世界,做不到的人太多了。媽媽曾經小時候,也會對你外婆誇下海口,結果不也是什麼都沒做到。

我只是想著,媽媽曾經走過的那些彎路和血一般的教訓,從你現在開始,可以在某些事情上,你可以完全超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