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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這杜美珂可真是一會兒都不消停,什麼事兒都要拿出來折騰。怕是她這話已經嚷嚷了一路,恨不能滿府的下人都知道她沈慧安危急時刻不顧著自家姐們,反倒去護個外人。
待明兒這起子愛說嘴的奴才們四下裡一傳,說不定不幾日外面就會傳聞她沈慧安有心置庶妹與死地,卻攀附文府,討好世家望族之類的話。
慧安冷冷一笑,盯著杜美珂直想將她的心丟擲來看看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今兒分明就是她救了孫心慈,如今倒還惹地一身腥。
早知道她當時就不該怕耽擱逃命的時間,先一腳踹了孫心慈,破著被東姜人砍被人非議也要借東姜人的手弄死孫心慈!
“大姑娘,都怨我說話不清楚,老爺可能誤會了什麼,咱們坐下來好好談,我會給老爺解釋清楚的。”杜美珂說著,一臉歉意地看著慧安。
方嬤嬤聞言雙唇一抿,湊近慧安輕聲道:“姑娘,不能進屋。”
慧安聞言心思一轉,便知方嬤嬤的意思了。
坐下來慢慢談?
進了屋關上門誰還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只看見她珂姨娘誠惶誠恐地進了榕梨院,只記得她珂姨娘滿園子喊的那些話了!她沈慧安還能落了什麼好。
慧安瞥了眼杜美珂,便只盯向孫熙祥,道:“看來爹爹是真的對安娘有什麼誤會,爹爹且莫生氣,不如這樣,咱們在這裡好好掰扯掰扯今兒的事兒。若是安娘果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安娘願意當面給二妹妹陪個不是。乳孃,去把院子外面的人都叫進來,也好讓她們都來做個見證。”
杜美珂聞言暗道糟糕,沒想到慧安竟然如此警覺,今兒怕是白來了!她忙上前一步,拉了拉孫熙祥的衣袖,悄聲道。
“老爺,您真的是誤會了,大姑娘今兒也受了累,該讓她好好休息,我們這就回秋蘭院吧?”
慧安聞言,卻是笑了,真不知道這杜美珂怎麼想的,今日的事便是她不是有心要救孫心慈,但到底那壞丫頭是靠她沈慧安才能活著的。
可她們非但不感謝,反倒拿這事兒說道了起來,不佔理的事拿出來搗騰,杜美珂母女今兒腦子被門板擠了嗎?既然送上門來了,她那裡有放過的道理!
慧安那裡知道,這會子杜美珂心裡已經嘔地要死了。她自然知道這事要鬧騰起來自己不佔理,可看到女兒腫的高高的嘴唇,和她被掐地稀爛的上顎,還有她腰間的那一大塊一大塊淤著血的紫青,還有她哭著喊著說兩顆門牙是不是要掉了的那驚恐的樣子,杜美珂就怎麼也壓制不住怒火!
她雖做了外室,但這麼些年在浮雲巷也從不愁吃穿,府裡丫頭奴才不能說多如牛毛,但也完全夠使。
孫熙祥幾乎將所有家當都安置在了浮雲巷,這些年更是不停地從鳳陽侯府挪用銀票、物事。十多年她過的比那些當家太太更舒坦,不用晨昏定省,不用服侍主母,而孫心慈更過的是嬌貴大小姐的日子,她們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看到自家閨女竟受了那麼重的傷,被慧安弄的躺的床上直哼哼,淚珠子嘩啦啦地向下流,她的心裡怎麼可能會不激動不心疼。
故而孫熙祥到秋蘭院的時候她便有心挑撥了幾句,可沒想到孫熙祥一聽便怒氣衝衝地找慧安興師問罪來了。
要說他對孫心慈倒是一等一的好,一直都寵愛有佳,和他那三個女兒比起來倒屬難得,到底是她生的閨女,杜美珂想到這裡,前幾日對孫熙祥的不滿和怨氣倒是消散了一些。
又想著孫熙祥來斥責慧安倒也未必便佔不了便宜,被父親怒氣衝衝地找上門,府裡的人總會好奇出了什麼事吧,她再煽風點火一番,事後再放點風出去,將不顧庶妹生死的惡名按在沈慧安身上並不難。
所以她才未曾攔下孫熙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