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見慧安雖是笑著,眸中神情卻極是認真,不覺笑容微斂。早先他便從汪楊松那裡聽說過他這個妹妹,那日在關府機緣巧合碰到永濟伯世子糾纏汪明茵,她非但不驚慌,反倒不卑不亢,行事聰慧機警。被撕扯開了衣衫,若換做其她女子只怕會嚇得失了方寸,她卻還能鎮定自若,卻是叫他又讚賞又心。現下聽慧安如此說,不覺心一緊!接著沈童便點頭,道:“安娘放心便是。”
慧安這才一笑,瞧著冬兒手中的糕點盒子,道:“二哥哥就這麼一盒子點心就想打發了安娘卻是不能,來日事成,可得好好酬謝安娘才成。”沈童聞言朗聲而笑,連連稱是。
兩人又說笑了兩句,慧安才關上車窗往關府趕。回到府中早已過了飯時,慧安一到棋風院便直接去了書房,待她和關元鶴一起回院時方嬤嬤已吩咐擺了飯,兩人用了膳便一道回了內室。
慧安便和關元鶴說起方才在沈府的事,笑著道:“舅母一門心思地想給幾位哥哥都找那溫柔賢淑的媳婦, 大嫂性子便柔的緊,不過大哥哥本就是科班出身,倒也舉案齊眉。二哥哥是武將,性子本就豪爽,我倒覺著和汪姐姐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不過做婆婆的想娶個寬和綿軟的兒媳卻也沒錯,當初舅舅還一心想著叫二哥哥入贅鳳陽侯府呢,想來也是怕我這性子將來嫁不出去呢。”慧安坐在梳妝檯前,散了髮髻,拿著梳子輕輕梳理著長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關元鶴說著話。
關元鶴躺在窗前的羅漢床上,頭枕著手,目光柔和地落在慧安身上。屋外的晚霞夕光探進來落在她的身上,給她的身影籠上了一層柔和橘色光芒,白皙的面龐,染著金光撲扇著的捲翹睫毛下是一雙寶石般瑰麗的眼眸,櫻紅而豐盈的唇畔上掛著一默淺淡的笑,還有那烏黑的大波浪長髮,那麼柔順自然地垂在腦後。她一手捧著一縷長髮,一手執著梳子,素白纖細的腕子一揚一落,那髮絲隨之起舞,關元鶴只覺這般瞧著她,聽著她碎碎叨叨地說著家常,整顆心都要隨著她那軟糯糯的聲音化成了水。
慧安說了半晌不聞關元鶴回應,抬眸瞧他,卻是迎上了他含著笑意的炯炯眼眸。他那麼專注地瞧著她,那眼中的光彩直燙的她的心為之一縮,不覺面上微紅,嗔了關元鶴一眼,道:“瞧什麼呢,和你說話呢。”關元鶴這才衝慧安伸手,道:“過來。”
慧安見他眉眼間滿是溫柔,不覺便受了蠱惑,放下梳蓖走過去,將手放在關元鶴的掌心,下一刻便被他拉著一起躺在了羅漢床上。懷抱沁香,關元鶴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撫摸著慧安黑亮的長髮,下巴輕蹭著她的頭頂,這才舒服地嘆了一聲,道:“若你真嫁不出去,當時我也不必那般勞神。”
慧安聞言吃吃的笑,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摸著窗臺上放著的五色花的枝葉,輕聲又道:“早先我極任性,只景心和珊瑚與我交好。長大些,侯府是非也便跟著多了起來,難得汪姐姐她們不嫌棄我,和我走的近。如今一處長大的幾個姑娘大都已出嫁,只汪姐姐和景心還沒個著落,我自希望她們能好。若汪姐姐能嫁給二哥哥,鳳陽侯府和成國公府便走的越發近了,來日景心和汪二公子的事倒也好辦的多,我也好在其中周旋。”
關元鶴聽聞慧安的話卻是一個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慧安詫異地抬頭瞧他,關元鶴這才收拾了神情,笑著道:“這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她們非親非故,倒是操不完的心了。你這閨蜜倒也難怪和你性情相投,一個頂一個的主意大。”
慧安見關元鶴面帶戲謔,眸中卻有著幾分追憶,想著她和關元鶴定親前已是被他欺負的徹底,摟也摟過,抱也抱過了的。慧安便面頰一紅,嗔惱地瞪了關元鶴一眼,道:“登徒子。”
關元鶴聞言便朗聲而笑,半晌才親了親慧安紅嘟嘟的唇,道:“這會兒才知卻是晚了。”
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