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慧安見蓉姨娘不再裝下去,便也冷了面色,沉聲道:“我大婚當日你在蘭姨娘送去梅園的燕窩中下毒,借雲姑娘鬧起風波來令我和母親起了嫌隙。之後令寒兒害四少奶奶小產,卻將四妹妹扯了進來,一來害了又一個關氏子嗣,再來又使得父親更加怨怪母親,可你最終目的卻是想促使我接掌關府中饋,只有這樣才有機會令我和母親之間的怨恨更重,才有機會將我扯進渾水中,這才能展開你的下一步計劃,掀起更大的風浪來,又將所有髒水都自熱而然的潑到蘭姨娘身上!”
蓉姨娘聽聞慧安的話,不覺尖聲一笑,竟是鼓起掌來,她背脊挺直,渾身都是厲色,竟似一瞬間換了個人一般,接著她錯身繞過慧安,盯著坐在上首的關白澤,冷聲道:“少奶奶真是聰慧的緊!既然已經說開了,如今我又落在你們手中,便也認輸,只怪自己棋差一招。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不光方才少奶奶說的那些是我做的,當年顧舒雲生下的兩個賤種一個生下來便體虛夭折,一個又得了怪病,皆是我所為!而你……”
蓉姨娘說著便目光一轉盯向一身冷冽坐在一旁的關元鶴,道:“若非顧舒云為了救治關元卿帶著你上了山,常年住在棲霞寺,我早便尋機會對你下手了!當日在棲霞寺肖姨娘算計顧舒雲也是我的主意,用的那些迷藥都是我親手調製的呢,呵呵……”
蓉姨娘見關元鶴目光陰沉,渾身都充斥了戾氣,卻是歡快地輕笑了起來,接著她瞧向已渾身顫抖的關白澤,又笑道:“你大概還不明白肖姨娘為何會聽我的吧?哈哈,那是因為她被我抓到了把柄呢!你不奇怪我如此痛恨姓關的,卻對關禮芳親厚是為何嗎?呵呵,關禮芳,關禮芳……那是肖姨娘和下人偷情生下的孽種!你說知道了這個秘密,肖姨娘敢不乖乖地聽我指使嗎?起碼聽我的還能保住關禮芳的命,若是不聽話,呵呵,她和孽種都會沒命呢!”
蓉姨娘言罷見關白澤劇烈地咳嗽起來,眉眼間便充滿了愉悅,又道:“這樣便受不了這樣竟便受不了?”她說著見關白澤已是咳的滿面通紅,似隨時都要背過氣去一般,卻還用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蓉姨娘竟是滿臉的快意,當即就尖笑了起來。
而二老爺也反應了過來,匆忙起來去拍關白澤的背,關晨之慾上前阻止蓉姨娘再說下去,卻突聞蓉姨娘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他一愣再看時就見蓉姨娘剛才還神采飛揚的面容瞬間已是慘白,頭上冒出大可冷汗來,神情極為痛苦地抱著膝蓋抽搐著,而她的兩個膝蓋上卻是插著兩片碎裂的茶瓷,鮮血從露出的白骨間湧出來,驚悚異常。
關晨之頓住身子,與此同時慧安卻驚呼一聲忙兩步奔向關元鶴,抓起了他因捏碎茶盞而淌血的手。慧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蓉姨娘一下子說出這麼多事情來,還有她的這些話聽在關元鶴的耳中該是多麼的刺心,她本該第一時間守在他的身邊的……慧安自責著,也顧不上喚人,忙自衣袖口扯了一條布去給關元鶴包手。關元鶴卻似感覺不到疼一般,只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那血便沿著兩人的指縫低落下去。慧安心疼一縮,抬頭哀求的瞧向關元鶴,卻見他目光仍舊盯著正慘叫著的蓉姨娘,冷峻的面部線條緊繃鋒銳的猶如刀刻。
慧安抬起另一隻手輕撫關元鶴的手背,關元鶴這才瞧向慧安,見她目光中寫著哀求和擔憂,他的目光閃動了下,緊握著慧安的手這才緩緩鬆開,面色也和緩了一些,慧安忙給他包起傷口來。
屋中因關白澤的劇咳變得有些混亂,小陳姨娘等人又被蓉姨娘的慘相驚嚇,發出幾聲驚叫,待關白澤緩過氣兒來,推開崔氏等人,站起身來死死盯著蓉姨娘,步步逼近蓉姨娘時,蓉姨娘已咬著牙忍下了疼痛,同樣滿眼恨意地瞪向關白澤。
“你要尋的仇人是我!為何要如此陰毒的禍害無辜之人!”關白澤逼視著蓉姨娘,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