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治病鬧著要一起回京,慧安對雲大人還是有幾分忘年情誼的,雲大人這般一路也需要人照顧。
至於那沈景兩人,自從她回到京城,因多是在內宅,京城也無甚危險,故而兩人便沒再跟隨她身邊,如今關雲鶴又叫她們跟著慧安雖覺得沒必要,但因早已和她二人熟悉了,跟著也無甚大礙,故而也沒再多言。
只是想著這次差點死在胡人的手中,想著那些無辜受死的百姓,慧安心中便有怒火冒了起來,她目光眯了眯,自關雲鶴的懷中爬起來攏了攏衣裳,卻道:“你等等,我拿樣東西過來。”
言罷她尋了外裳披上便出了屋,片刻卻是捧著一個大瓷罐回來,放在了八仙桌上。關雲鶴瞧她神神秘秘的,便也做起了身,汲上鞋子過去,拉了把椅子也在桌邊坐了下來。
慧安便道:“早先我沒告訴你,因是上次莫名其妙就中了毒,還累得險些失了孩子,又恰逢懷恩大師一直住在府上,我閒著無趣便跟著大師學了些製毒,辨毒的本事。”
見關雲鶴挑眉,慧安才拍了拍那瓷罐,道:“這裡頭裝的是早先我從那些病變的馬肺中提出來的毒,若是將這些肺粉灑到北胡人的食用河中,不肖幾日北胡必鬧瘟疫。我先前不願拿出來這是覺得這法子太陰損,如今瞧著戰爭本就是殘酷的,就沒什麼陰損一說,有的只是弱肉強食,你死我活!這荷包中我還裝著提取這毒的法子,這一笑灌定然是不夠用的,不過好在現在軍營中還有一批病馬未曾好全……”
關雲鶴聞言,又見慧安將那荷包推給自己,不覺凝眸盯著她,半晌才道:“慧安,你是不是心中還很介意當時中毒一事……”
慧安聞言自知關雲鶴是在問她,是不是因那件事現在還在害怕,有了心理陰影,這才要跟著懷恩大師學毒。察覺到關雲鶴的不安和沉鬱,慧安傾身抱住關雲鶴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懷中,這才笑著道:“果果很好,如今家中也清淨,那事我已淡忘了,只盼著將來能於你和孩子長長久久,美美滿滿的一生才好。我學毒,不過是因為醫毒本就不分家,又恰懷恩大師在府中,一時間起了興致罷了。”
關雲鶴聽她這般說,又聞她口氣安寧,這才撫了撫她的長髮,道:“會的,我會守護你和孩子,再不容你們生出什麼危險來。”
他言罷又擁了慧安一陣,這才推開她,揚眉瞧著那瓷壇,道:“你當初怎就想著治這麼一罈子危險的東西來?”
慧安卻道:“你不知道,醫書上有以毒攻毒之說,這東西瞧著是毒,說不定哪日再出來馬瘟卻還能派上用場呢。我本是想著將這東西妥善保管好的,到底是那些胡人太過血腥殘忍!”
宏德十二年八月初二,五更鼓敲過,通往皇宮的各街道上已是大小各色的轎子一乘接著一乘地匆匆太過,卻皆是趕著上朝的眾府邸大人們的轎子。
天色還灰暗著,慧安坐在轎中撩起轎簾瞧著遠遠近近,前前後後伺候主子們上朝的跟轎奴才手中的燈籠似天際散落的星光一般在管道上鋪展開來,倒沒想到有一日自己這一介女流也能加入到這些朝廷肱骨之臣的行列中,一同前往早朝,竟真的能夠像母親一般以國之棟樑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登上金鑾寶殿,接受皇帝的封賞,慧安不覺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日關雲鶴說了要送她回京,慧安和關雲鶴說了一夜的話,翌日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待醒來時卻已是出了城,在回京的馬車上了。自京城趕往邊關時因是惦記著瘟疫之時,故而只趕了不足十日的路,這次回京卻是跟著大隊直晃了盡一個月才進京。
他們是在兩日前入了北城門,而今日卻是賢康帝在金鑾殿上論功行賞太僕寺立功官員的時候,故而慧安雖是官居區區七品,論理是差了許多臺階才有機會踏足金鑾殿的,可今兒她卻能有幸登廟堂之高。
慧安心中有些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