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多,十幾年下來自己卻還是好好地呆在侯府,這本身便意味著不同尋常。府裡的人都是成精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皮只為求個痛快。
那就是有人授意了?
是方氏那個敏感善妒的想教訓自己,還是有人想借杜媽媽的手探一探自己?
她閉了閉眼,咳兩聲,吃力地喘氣,沒有抬頭啞聲道:“我以為你叫我去的是大廚房,所以我才去了主院,意外遇到柳媽媽,當時送藥的藤白身體不適,柳媽媽怕誤了時辰,就讓我代藤白送藥。那些你主動安排我去主院的話都是柳媽媽說的。”
杜媽媽離著好幾步遠,居高臨下嫌惡地看著蒼蒼,尖著嗓子問:“都是她說的?那你明知道那賤人在撒謊,為什麼不拆穿她?你可知道為這事我差點丟了職務!”
蒼蒼扯扯嘴角不以為意道:“當時的情況,人們自然更信柳媽媽,況且只是你們二人之間的角鬥伎倆,又不妨礙什麼,我不覺得有必要解釋。”
這話聽似自私,但確實很符合蒼蒼涼薄冷淡的性情,但凡自認了解她的人只怕都會相信。
“你——”杜媽媽愣了一下氣極反笑,“好張伶牙俐齒的嘴,昨天的事先不說,你這回又要做什麼?我看看,唔,居然是蜂蜜水,誰允許你做工時間出去的?話說回來,你是要把這東西拿給誰?”
蒼蒼抬了抬眼,見是自己的食盒不知何時到了杜媽媽手中,她開啟瓷盅邊嗅邊問,一副抓賊拿贓的神態。
過了這片刻,蒼蒼緩和了不少,她小心地坐正以便稍後站起,垂著眼眸道:“昨天我看藤白的樣子似乎是花粉過敏,蜂蜜對治那個有效,我就……”
猛然從頭頂淋下的溫熱液體打斷了她的話。
杜媽媽收回空了的瓷盅,盯著落湯雞一樣的蒼蒼,心中惡氣終於消散不少,言語仍不減刻薄:“不說還不知道,逢春院主針居然也會關心人了。不過這蜂蜜水到底能不能喝還是一說。別是變質的加料的,又或者是來得不乾不淨。人家藤白可是二爺跟前的,萬一吃出個好歹……媽媽也是為你好,多做多錯不是?”
她說著掩嘴一笑:“說白了人家還是柳媽媽手下得力的,能少吃喝嗎,你就少去丟人現眼。”
人人說她心眼小,她還真是心眼小似針眼。蒼蒼不但頂撞她,還害她丟臉,這口氣她怎能不出?
她說完就等著蒼蒼暴怒,她惡意地想著這冷冰冰的人一旦慌了,怒了,表情一定很生動,生動到解氣。
“呵呵。”蒼蒼卻忽然低低笑了,她霍地睜開雙眼,眼裡盛放兩叢怒火,但那怒火背後,幽漆的瞳仁深處,仍舊是那壓倒一切的刻骨的冷靜和清醒,會吸噬人魂靈一般黑洞洞地將杜媽媽凝視:“杜媽媽,莫欺少年窮。今日你看我落魄無依便肆意折辱於我,焉知他日我不會一躍而成人上人,來還報給你?奉勸一句,人,永遠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012試探反試探
杜媽媽嚇得倒退兩步,她何曾見識過這樣的蒼蒼?
以前的她雖然冷漠尖銳,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滿身都是刺,但到底看得見周旋得了。刺嘛,佈滿一身又如何,避開就是了,甚至想辦法一根根拔掉也行,杜媽媽也不是沒做過。
她雖然不願意和蒼蒼打交道,但惹惱了還是很不介意找她不自在的。看著她憤怒尷尬無可奈何,杜媽媽別說多有成就感了,就像昨天逼得她要去伙房。
說到底,小丫頭,尤其是無權無勢無良好教養的小丫頭衝動好拿捏,杜媽媽甚至想如果蒼蒼這回發火了,她還能借機發作賞她兩個耳光,徹底打消其氣焰,不就是有一手繡藝絕活嗎,還了不起了?反正今天她是得了夫人的指示的,她看得明白,夫人也早不耐煩這個小蹄子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蒼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