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刻薄的言語,誰都沒有去在意。蒼蒼聽他們彼此稱呼就知道兩人是鍾南山門下,也就是說。府裡的人是……
她向洞開的兩扇大門裡望去,慘淡光線中,滿目是飄搖的白幡,處處招顯不能承受的荒寂悲涼。光影朦朧處,矗立著七八道陌生的身影,一個個,朝門口望過來。
不善的眼神,仇視的眼神,探究的眼神,冰冷的眼神……
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廳裡是一個靈堂,此時裡面有人站著,大廳外面庭院中央,背對著這方筆直跪著一個青色身影,右臂小臂失去了,半截袖子空蕩蕩地隨風滾蕩著……
蒼蒼背脊微微一顫,來了,終於來了。
她緊緊抿住唇,眼神變得恍惚,閃動了一下,隨即又清冷起來,抬步踏入。
“蒼蒼……”連姨帶著府中下人就守在門後,忙迎上來,開口欲說明情況,蒼蒼擺擺手,放眼望去。
這些,都是和他一起成長一起生活的人?
她無視敵意,挨個看過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在他們身上,她能感受到那略微相似的氣息,來自同一塊土地,呼吸同一種空氣,吃一樣的米飯,可惜,又不是那麼的像。
未名的氣質,他們學不來,未名的身影,在他們身上也看不到。
她目光移向靈堂。
那裡沒有棺材,沒有遺體,只有一張蒙著白布的長桌,上有香爐和拜祭酒果,供奉著一張黑漆漆的牌位。
牌位前,一個紫袍男子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邊上立著兩個筆挺的垂頭沉默的身影,門邊一個紅衣女子坐在椅子上哭得傷心哽咽。
滿庭寒風吹徹,送來女子的哭聲,蒼蒼目光落在女子身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一邊慢慢走進。
“師父!”麻葉桑瓜同時呼喊道,痛苦難抑,兩步跨到已經跪在那裡的青稞旁,啪地跪下趴在地上,“師父,弟子不肖,沒能照顧好師兄,求師父責罰。”
白髮老人動也不動,倒是那個紫袍男子回頭看了看,深深嘆息一聲。
兩個筆挺的男子抬起頭來,俱是年輕的面容,和麻葉桑瓜差不多大,左邊那個矮一點似乎要衝過來把兩人暴打一頓,另一個攔住他:“你做什麼,仔細驚擾了大師兄!”後者咬牙忍下,可目光簡直帶血。
他們剋制得住,那個紅衣女子卻不,一躍而起衝過來對麻葉桑瓜死命拳打腳踢:“廢物!你們兩個沒用的廢物!下山的時候怎麼說的,說什麼寸步不離大師兄左右,說什麼自己死了也不讓大師兄受一丁點傷。結果現在呢?現在呢?你們怎麼不去死!”
蒼蒼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人,目光復雜,能這樣肆無忌憚地痛哭也是一種幸福吧……木然轉身,繼續走向靈堂。
她看著白髮老人,若沒猜錯,他就是未名的師父……
更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紅衣女子瞪著她。忽然呀一聲拔劍刺去,蒼蒼只見眼前一亮,劍光如電,眼皮都要被颳得炸裂開,可是距離太近速度太快,她——來不及躲避。
鋥地一聲,眼前一花,她被一股強大而柔和的力道推開,站定看去,桑瓜以自己的劍架住紅衣女子的劍。而麻葉攔護在自己身前。
青稞也從地上站起來了,雙眼定定地看著這邊。安行連姨等人急欲過來,蒼蒼在身側的手擺了擺。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女子一怔,隨即面容扭曲破口大罵道:“老九你瘋了,這個人害死了大師兄你還護著她!”
“瘋了的是你。”桑瓜劍往前一推,女子不受控制地連退兩步,桑瓜面沉似水。“你若動她一根寒毛,我敢保證,師兄來生轉世都不會放過你!”
女子一驚,隨即抹了把淚冷笑起來:“騙誰呢,你這話的意思,莫非師兄喜歡這個女人?”她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