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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便也罷了,可他遍尋張三不著,竟血洗了張家滿門六十一口,連丫鬟、車伕、園丁都不放過,他的兄弟冤,這些人便該死麼?便是包老爺、海老爺再世,怕也要他鐵琵琶償命的罷?”

一點紅聽得又羞又惱,喉頭一熱,哇地吐出一口熱血來。

“該打該打,”水淡如忙不迭跑過來扶她重又坐下,探手入懷,摸出顆丸藥來,硬塞進一點紅嘴裡:“你這內傷還要調養呢,我怎麼就,唉,這麼多年了,這張臭嘴總是改不了。瞧你這冰雪聰明的小模樣,現在不明白,晚兩年也就明白了,要我嘮叨!再說了,你剛剛和我男人動手當兒,招數雖緊,卻沒半點兒殺氣,”說到這裡她忽地笑著白了一點紅一眼:“若非如此,我要救得該是我男人,卻不是你了。”

一點紅依舊緊咬著下唇,臉上卻漸漸浮起了一絲血色。

其實她本不想為鐵琵琶做任何事的。他原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搭檔,還和自己最親的師妹訂了親。

可兩年前,他不但背叛了師妹,還戲侮了她,師妹羞憤之下,縱身跳下了百尺高崖。

“同門之仇,短袖之辱,我本不該為他做任何事,也不想為他做任何事的。”

可不做能行麼?

“但你要是給拿了,我一定來劫獄;你要是給做了,我一定來收屍。”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江湖兒女,說了的話還能咽回去麼?

這些,水淡如能解得麼?她抬起頭,水淡如正托腮坐在個破蒲團上,眉頭緊鎖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點紅心裡浮起一絲苦笑:她二十六了,就算再笨,也還知道這會兒的水淡如,滿腦袋滿心思只裝得下一個人:她的男人。

“你、你怎麼會和他……”一點紅一句話衝口而出,立即便後悔了:這不懂事的,問這作甚,人家能告訴你麼!

水淡如卻淡淡地開口了,陽光透過破窗欞,灑在她的臉上身上:

“那還是十七年前的事兒了。道上的朋友約我合夥去劫個富戶,那時我年歲雖不大,卻已做了幾百號大買賣,名頭也好,錢財也罷,都不在話下,這尋常打家劫舍的勾當,原已幹得膩了,卻不過朋友臉面,好歹還是跟了去。當夜摸進富戶宅子,金銀財寶、古玩字畫,雖也不少,我卻瞧都懶得多瞧一眼,可你是同道人,該知道眾人同做一擋子買賣,你若不取一物,便是不和大夥兒一條心,沒辦法,我只好隨手拿了根玉釵。便在這當兒,忽聽外面銅鑼響,官差來了,我們只好各自逃生,我躥房越脊,過了兩條街,回頭一看,有個小捕快居然踩著瓦一路攆了來,便是我那個冤家了。”

說到這裡,她忽地止住話頭:

“妹子,你和他交過手,覺得他身手如何?”

“挺倔的,打不贏還要死纏濫打,不過除了輕功,別的都沒啥了不起。”

水淡如笑了:

“當年他別的比現在還差,輕功卻比現在還好,後來重傷過幾次,雖然治好,腿腳終究有些不濟了。那一夜我走到哪兒他就攆到哪兒,足足攆了我十六條街。”

一點紅忍不住搖頭:

“姐姐也真是,你輕功不如他,拳腳暗器,也不如他麼?”

“是啊,我那天給他攆得煩了,也是這般想的,便緩了緩腳步,想收拾他。這冤家內功實在稀鬆,見我忽地緩了,竟收腳不住,一頭撞了過來,口裡還喘吁吁地念叨著‘大膽蟊賊,本捕快今日定要拿你見官’什麼的。”

一點紅噗嗤一樂:“姐姐只需一讓一帶,這傢伙便跌下屋脊,摔個鼻青臉腫。”

水淡如卻似走神一般,半晌不語,只呆呆望著屋欞上的蛛網,半晌,才喃喃續道:

“是啊,只需一讓一帶,可那一夜我不知怎地竟然呆住了,給他一撞,竟一起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