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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左側的黑色琴下寫著:他是一個住在湖邊別墅的老人,膝下無子,終年與山花水草為友,鮮少說話。

他說,喜歡這把琴的話,借給你兩年。

他是個愛琴的人,借琴也得立約。考慮到子敬的經濟條件不夠好,所以特別附註以後外出演出,琴的機票他來報銷。千萬不能託運。一定不要讓琴被那些搬運工人扔來扔去。他強調這一點。這也是他借琴於他的唯一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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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1)

回到北京他被學生處老師帶去了片區派出所。警察問了很多有關柳競一的問題。他能答則答。言至亡者死因。警察說是被幾個人追殺了一條街,最後一刀刺破了肺部。被發現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死者身上一共被捅了七刀。前六刀都不致命。

由於思齊閉關兩個禮拜準備全國比賽,他不知與誰傾訴對於柳競一暴死事件的看法。對於全國比賽,他從來沒有見過思齊如此認真面對過一件事。每天早上五點起床閱譜。六點到學校練習。上午的課請假不上。一天基本練足七個小時。回家後廢話全無,聽CD,研究文獻。所以即便是思齊很多次主動找他聊關於柳競一的事他都以謝絕多談搖頭終止。思齊對他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一樣未來可以當演奏家。這次比賽我只想證明自己能吹好小號。只有傻瓜才在學校守株待兔的等待夢想。將來我要轉行。我不會和那些帶著藝術家夢想的傻瓜一樣。整天練琴,根本就是一種慢性自殺。

林鵑跟學校民樂團去澳門演出。臨走前兩人吵了一次架。因為他接的一通電話。

她從美國打電話給他。她告訴他,她現在在紐約,和父母一起住在親戚家。父母和親戚合開了一家中餐館。她說,我是想你了。她拒絕了他要一個聯絡方法的要求。她答應他,只要她再想起他會再給他打電話。他告訴她柳競一被人刺死。她的態度如同聽說了一個路人暴病而終般冷淡,在電話那頭一笑帶過。她最後說,子敬,我一直努力讓自己不要在這一生中錯過你。但我始終還是錯過了。

最後他依依不捨的結束通話電話。林鵑對於他接她的電話原本是十分大方的。只是在他掛電話前說了一句“我也很想你”而覺得異常難過。她認為他不懂得尊重別人。她說,你太自私了。你自私的只顧及自己的感受,不考慮在你對另外一個女人說想念的話時,你身旁還站了一個女人。每一個女人都應該被尊重。他覺得道歉已晚,所以一言不發。從鋼琴表面看自己的樣子,異常醜陋、頹敗。

他想對她說,他不是多情。他只是無法切斷一切與他生命交錯過的人與事物。他的感性讓他學不會遺忘。

他覺得大三這一年發生了好多事,認識了好多人。他擁有了一把讓所有同專業學生嫉妒的老琴。他失去了曾經讓他瘋狂的女人。他又得到一個為他瘋狂的女人。他搬出了宿舍。他在北京有了自己的窩。悅齊曾經告訴他,大三這年往往是一個人生活中的轉折點。因為這個時候你知道你即將面對社會,面對未來。你必須學會計劃,學會構建,學會承受胡思亂想後的不斷失眠和不同陌生人與之交集後留下的種種疑惑、誘惑、迷惑。

操場上三五成群的新生正在打籃球。他曾經是一個籃球愛好者。因為要保護手,老師不允許他打,父母不准他碰。整整五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再碰過籃球。當他內心突發一種衝上去搶球的衝動時,腦子裡馬上就出現了葉曉偉借給他的那把琴。一瞬間,所有的衝動都被槍斃了。坐在宿舍樓門口臺階旁的石墩子上,他想他是真的長大了。長大,就是對慾望控制能力不斷增強的過程。

石墩子被學長們稱為“懶漢臺”。每天午飯和晚飯後一大批單身學長會坐在這裡。一群男生對路過的落單女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