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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小九說道:&ldo;我倒也想,只那位主兒如今下到牢裡。他向例不是個善類,若這時節出了紕漏,咱們可吃罪不起。&rdo;

&ldo;還沒招麼?&rdo;

小九搖搖頭,答道:&ldo;打了兩頓,死也不說,口風緊得厲害。&rdo;

老蒼頭拿眼睛朝這邊抹了抹,感嘆道:&ldo;若無昔日那般風光,也顯不出今日這等落魄。&rdo;

大家唏噓一陣,將其撇開不提,自呼自耍去了。那犯人被人譏笑,仿如沒有聽見,毫不介意。他的牢籠靠外,若有響動,立即便會驚動旁人。他低頭沉吟,身上斑斑血漬。雙手雙足被拇指來粗的鐵鏈栓住,既不能站,坐得也不安生。背後叫鷹嘴鉤穿了洞,絞著三股麻繩,掛在房頂。這裡許多人,都沒有如此待遇,獨防他一人,與眾不同。

那群人賭色子,玩了會兒,有人來報,外頭探監的到了。老蒼頭讓叫進來,一看是個少女,忙躬身奉承。為何?清涼殿內的使女出手闊綽,地位甚尊,他們不敢得罪。那女子手裡提著竹籃,籃中有酒有飯。她在老頭兒手內塞了一錠銀子,兩人交言。只見色子面有難色,似不欲放行。那姑娘軟言相求,又從懷中摸出一錠紋銀,說了兩車的好話。

老蒼頭貪賄賂,將手一揮道:&ldo;你快去快來,不要耽誤功夫。別人瞧見,我要領罰。&rdo;

少女謝過他,在柵欄前略略一望。明阿又正犯迷糊,眼中朦朦朧朧看見一襲紅裙。耳內又聽有個女的呼他名諱,就含糊不清的說道:&ldo;寶……寶錦……&rdo;

那姑娘待人開牢門,放她近前。看到他這樣,不由得悽慘。她輕輕說道:&ldo;阿又,醒醒,是我。&rdo;

明阿又聽出聲音有異,定住神再看,原來是香嬋。

香嬋別過臉去。想當初寶錦還在時,大家互相扶持親密無間。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怎不叫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少年最怕女人哭,抬起頭道:&ldo;你別哭,哭也不濟事,已然如此了。&rdo;

香嬋嘆了口氣,道:&ldo;寶錦姐姐不在了,你如今也……也活不了幾天。咱們今後只好各奔前程。往日你頗為看顧我們,大家很承你情。今天託我給你捎些東西,不枉當初一拜。&rdo;

阿又身上帶傷,手足酸軟,既沒胃口吃飯,更連坐起來都甚難。他說道:&ldo;吃的不用,你扶我起身喝兩口酒,足感盛情。&rdo;

她伸手相扶,叫少年靠牆而坐。明阿又手腳不便利,不能執杯。香嬋便也不用壺,只將那一小壇開封,向他唇邊送到。他一嗅,不禁笑道:&ldo;不錯,陳年竹葉青,難為你們,不曉得從哪裡淘來的。我明天死了也斷然不纏你。&rdo;

明阿又咕嚕咕嚕喝了兩口,但覺有一物,順著酒水倒入口中。他一怔,將那玩意用舌頭壓下。

姑娘服侍他飲過,收拾了東西,只起身時丟個眼色。阿又於是淡淡說道:&ldo;妹子,臨走我有句話奉送。&rdo;

&ldo;說吧。&rdo;

&ldo;今夜天相不好,黑雲遮月,不利出行。回去路上道黑,你好自珍重。&rdo;

香嬋知他話裡有話,點點頭,逕自去了。少年手一蓋,將一物吐在掌心中。正是楊朝煙能開天下奇鎖的雞血石。

少年閉目存神,盤膝端坐。他受傷雖重,但都只是外傷,筋骨倒未曾傷損。凝神片刻,身上已大大輕便。耳邊搖蠱聲,開大開小聲,十分吵鬧。看管犯人的牢頭早就賭興大發,並不將他放在心上。他偷偷捅開手腳鐐銬,挪到牢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