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猜,」塔彭絲說,「你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用用你那小小的灰色細胞,我的朋友。開動腦筋,華生,做頭競賽場上能殊死搏鬥十幾分鐘的公牛。」
「等一下,」湯米說,「我開始摸著點門道了,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目的。你穿什麼,塔彭絲。」
「你的一套舊衣服,一頂美式禮帽,一副角質眼鏡。」
「一副粗野相,」湯米說,「但是我明白了。你扮的是隱姓埋名的麥卡蒂,而我則是賴爾登。」
「正是,我認為我們不但應該使用英國的偵探方式,也該嘗試一下美國的方式。就這一次,我來扮演明星,而你委屈一下,做回低聲下氣的僕人。」
「別忘了,」湯米警告說,「關鍵時候,正是那個愚蠢的丹尼斯天真的觀點總把麥卡蒂拉回到正確軌道上來。」
但是塔彭絲只是大笑。她興致很高。
這是個令人難忘的夜晚。狂歡的人群,喧囂的音樂,奇裝異服——這一切都誘使這對年輕夫婦玩得不亦樂乎。此刻湯米完全忘了自己曾是個煞風景的丈夫,是被硬拖到這兒來的。
十一點五十分,他們離開舞廳,駕車去了著名的——或許也不那麼出名——「黑桃a」餐廳。正如塔彭絲所說,這是個地下賊窩,儘管看起來花哨俗艷,那兒卻擠滿了身著奇裝異服的出雙入對的男女。沿牆邊一溜緊閉的包廂,湯米和塔彭絲訂了一間,他們故意留了一條門縫,這樣就可以看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在納悶他們是誰——我們要找的人,我是說,」塔彭絲說,「會不會是那邊那個戴著紅色梅菲斯特面具的科倫芭茵?」
「我懷疑那個邪惡的身著滿清官服的人,或者那個自稱戰艦的女人——其實更像艘巡航艦,我得說。」
「他很機智吧?」塔彭絲說,「一小滴酒,就癱軟了!瞧,正進來的打扮成紅桃皇后的是誰——相當好的打扮。」
說話間,他們口中的那位姑娘和她的護花使者經過他們進了旁邊的包廂,這位先生全身披掛著報紙,這是來自《愛麗絲夢遊仙境》的造型。他們倆都戴著面具——在「黑桃皇后」餐廳這種打扮似乎並無新奇之處。
「我敢肯定,咱們身處一個名副其實的魔窟之中,」塔彭絲一臉喜色地說,「到處是些不知羞恥的傢伙,大喊大叫!」
突然一聲尖叫——聽起來像是反抗的叫聲——從隔壁包廂裡傳出來,隨即被一個男人的大笑聲淹沒了。人人都在大笑,歌唱。女人們刺耳的尖叫聲不時蓋過她們男伴的低沉的聲音。
「那個牧羊女怎麼樣?」湯米問道,「和那個穿著滑稽的法國人在一起的,他們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這兒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塔彭絲說,「但我不想費神,現在最重要的是快活,盡情歡樂。」
「要是換身行頭我會更快活,」湯米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這身衣服有多熱。」
「高興點,」塔彭絲說,「你看起來很可愛。」
「聽你這樣說我很高興,」湯米說,「你看起來更可愛,你是我見過的最滑稽可笑的小丑。」
「你能不能文雅一點,丹尼,我的小夥子。喂,那個身披報紙的紳士扔下他的女伴走了。他要去哪兒,你認為?」
「去催侍者上酒吧,我猜,」湯米說,「我也想去。」
「他去太久了,」五六分鐘後塔彭絲說,「湯米,你會不會認為我太笨了——」她停下來。
突然她跳了起來。
「叫我笨蛋吧,只要你願意,我馬上要去隔壁。」
「小心,塔彭絲——你不能——」
「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我就知道不對勁,別想攔我。」
她飛快地穿過他們的包廂,湯米緊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