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彭絲點頭贊同,但沒有說話。
這夫婦倆半個小時後再次碰頭。
「現在咱們一起梳理結果,」湯米說,「三明治是用來做茶點的,女僕吃了一整塊——這就是為什麼她死得最慘。廚師很麻利,丹尼斯·德拉克利夫還沒有回來,茶點就被收拾了。那麼——他是怎麼中毒的?」
「他在七點差一刻時進來,」塔彭絲說,「女僕們透過一扇窗戶看見了他。他晚餐前喝了一杯酒——在書房。她剛剛收拾了那個杯子,幸運的是,在她洗杯子前我拿到了這個杯子。喝完這杯酒,他就嚷著不舒服。」
「好,」湯米說,「我把杯子拿給伯頓醫生,馬上,還有別的嗎?」
「我想讓你去見見漢娜,就是那個女伴,她是——她是個怪人。」
「你的意思是——怪人?」
「我看她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讓我去看看。」
塔彭絲帶他上了樓。漢娜自己有一間單獨的小臥室。這位女僕挺直身體坐在一把高背椅子上,膝蓋上放著一本開啟的《聖經》。他們進來時,她看也沒看這兩位陌生人,而是繼續大聲讀著:
「願火炭落在他們身上。願熊熊火焰把他們熔化,願他們被拋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我能和您談一會兒嗎?」湯米說。
漢娜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沒有時間。時間正在流逝,『我會追蹤我的敵人,戰勝他們,不摧毀他們不回還。』書上是這樣寫的,上帝的話已經在我這兒應驗了,我就是上帝懲罰罪孽的工具。」
「一個孤獨的瘋子。」湯米低聲道。
「她一直都這個樣子。」塔彭絲也小聲說。
湯米拿起一本書,這本書一直開啟扣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書名,然後把書悄悄放進自己口袋裡。
這個老太太突然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
「出去。馬上到時間了!我是上帝的枷鎖,風任意刮著——我也一樣要被摧毀。所有不敬神的人都要被毀滅。這是個邪惡的房子——邪惡的,我告訴你們!當心啊,上帝已經發怒,我是他的女僕。」
她狂暴地撲向他們。湯米認為這時最好別去招惹她,走為上策。當他倆出去關上門,他看到她再次拿起《聖經》。
「我懷疑她是不是一直這樣。」他咕噥道。
他從口袋裡抽出剛才從那張桌子上拿的書。
「看這個,真奇怪一位無知的女僕會讀這種書。」
塔彭絲拿起那本書。
「《藥物學》,」她小聲念道,然後翻到扉頁,「愛德華·洛根。這是本舊書,湯米,我想我們是否應該見一見洛根小姐?伯頓醫生說她好一些了。」
「我們先徵求一下齊克特小姐的意見?」
「不,我們先找位女僕打聽一下。」
一小會兒後,他們被告知洛根小姐願意見面。他們被帶進一間面對著草坪的大臥室。床上躺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虛弱的臉上寫滿了痛苦。
「我病得厲害,」她虛弱地說,「不能說太多話,但是艾倫告訴我你們是偵探。洛伊斯去和您商談了?她提到過要這麼做。」
「是的,洛根小姐,」湯米說,「我們不想讓您太疲勞,但是您或許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那位女僕,漢娜,她精神正常吧?」
「哦,當然正常。她十分虔誠——但是頭腦沒有什麼問題。」
湯米把從桌子上拿的那本書遞過去。
「這是您的吧,洛根小姐?」
「是的,這是我父親寫的一本書。他是位偉大的醫生,一位研究疫苗治療的先驅。」
這位老婦人的語調裡充滿自豪。